金鏈子站在窗前,看著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夜晚的燈光逐個熄滅,街上的行人逐漸增多,車水馬龍奔流不息。
王建國剛剛下樓去了,他頭發亂糟糟的,嘴裡發出嗬嗬的傻笑,像一台年久失修的破風箱一樣。一晚上啊,最後他輸輸贏贏,最終手裡隻剩下兩百塊錢。他以為是自己一時疏忽,但是對麵的莊家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每當他下定決心想要翻本就會輸掉,每當他摳摳搜搜不敢加碼的時候又會小贏一把,最後他走出去的時候,十幾萬變成了兩百塊。他感覺天旋地轉,腿都是抖的。他甚至沒和金鏈子大哥打個招呼就離開了,他臉上透出一種麵如死灰的絕望,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下的樓,怎麼回的家。
金鏈子望著像秋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一般逐漸遠去的王建國,淡淡地和小光頭說“現在你能明白賭博的可怕嗎?這還不是賭博所有的恐怖,大部分賭狗因走投無路,嘗試自殺之前,他們為了活下去,很可能已經在著手,實施一個危害性更大的計劃,榨乾身邊的親人。
賭狗根本不值得同情,因為在賭狗傾家蕩產之後,為了活下去,大幾率會榨乾身邊所有同情他的朋友親人。”
小光頭點點頭,他們雖然從事高利貸這種行業,但是老大早就要求過他們不能沾賭和毒。因為見過太多人淒慘的下場,他們也是一直不碰這兩樣東西的。
王建國沒去上班,他隻想睡覺。他不想睜開眼睛,不想看見這個噩夢一樣的世界。他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躺著,半夢半醒間, 他夢見喬月月一直是他的老婆,他工作很順利,倆人還生了一個兒子,夢裡的他好幸福啊,笑的嘴角都停不下來。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美夢,是公司的人找他,打電話來的卻不是人事,是他的主管。主管說有很嚴重的事,需要他立刻來公司一趟,必須來,和他個人有很大的關係。主管甚至都沒問他為啥沒去上班,隻是很嚴肅的說,他最好現在馬上來公司。王建國心裡慌慌滴,頭也開始暈起來,他再三追問,主管隻是問他是不是認識一個叫許白粥的女人。王建國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依稀記得,昨天晚上他賭錢的時候,許白粥給他打了很多次電話,都被他掛斷了。後來被她煩的不得了,就接起來,惡狠狠地吼了她一頓,說她惡毒又晦氣,以後都不想再看見她!許白粥停頓了好幾秒,最後也惱了,說“既然你不仁就彆怪我不義!明天我就去你單位舉報你!”現在看來,她是真的舉報了,王建國已經夠煩了,許白粥還來招惹他,他好想掐死這個女人。
他頂著惺忪的睡眼,去了單位。果然是許白粥舉報了他婚內出軌,有私生子多種不道德行為,他現在在公司裡的名聲可算是爛透了!關鍵時刻,招聘他進來的老領導還是憐惜他這個人才,想再給他一個機會。最終因為他現在已經離婚了,隻是內部解決,讓他停職反省兩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