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月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來,熬夜真的不好,容易猝死的,她已經把便利店的打工辭掉了,反正手裡的錢也足夠了。
周末有花店的工作,是她十分喜歡的工作。花店很大,有綠植區和鮮花區。
通常早上會送來新鮮的花材,收到花材後需要深水醒花,然後打刺、剪根, 把花材都整理好。然後把打理好的花材放在保鮮櫃裡保鮮。
像她中午這個時間來,同事們都已經整理好了,花店的工作看起來似乎是悠閒又浪漫,其實不然,有很多枯燥無聊的基礎工作。遇到節日和特殊日子,更是從早忙到晚。
盆栽綠植的打理比較簡單,她蹲在那些花花草草麵前,專注地為它們澆水、仔細擦拭葉子,又溫柔又虔誠。
植物真好啊,能讓人心靈寧靜,忘卻煩惱。她打算去看媽媽的時候,帶一束花,粉色的花束。
這束花是她親手做的。雙魚座和粉雪山,粉色卷邊桔梗,粉色紫羅蘭,粉色康乃馨,粉色繡球花,藍星花、噴泉草、尤加利葉。先用粉繡球分隔花材,不至於剛開始花材就擠在一起,其他花材穿插在繡球中,增加層次,三支臨近的同一種花材不在同一高度,用不同的花材隔開。
花材的高低層次可以在剪根之前觀察整束的花材分布進行調整。
包裝紙也選擇比較清淡的粉紫色,儘量讓花束整體感覺溫馨淡雅一些。氣味強烈的花和噴色花都不適合去看望病人,白色的也不建議,會讓人心裡傷感,最好是鮮豔一些,溫暖一些的顏色,病房的白色已經很單調了。
花店店長人很好,工作時間安排很照顧她,買花也一直是員工價。下午三點,她跟店長打過招呼,就去了醫院。
一輪輪的化療下來,媽媽昔日豐潤的臉龐已經瘦了一大圈,麵色極差。更令人難熬的是,治療帶來的諸多副作用。媽媽食欲不佳,但是今天的藥膳粥卻吃了小半碗,人看起來也精神不少。
媽媽很喜歡她帶來的花束,臉上難得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還拿著花束讓她拍了照。媽媽應該喜歡這種鮮活的顏色吧,她微笑地想。
媽媽招呼她在床邊坐下,像小時候那樣給她梳頭發。她的手有些涼,動作卻很溫柔,她的長發被她細致地編起來,梳成了魚骨辮。
媽媽拉著她的手,細細的打量她,說“囡囡,真好看,以後要多笑啊,笑起來才有福氣。”
她忙不迭地點頭應承,又怕媽媽累了,扶她躺下,說自己以後每天都能來看她。媽媽笑著說不累,感覺好像沒那麼疼了。
被人喜歡和信任著,是那樣美妙的感覺。溫暖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給房間裡的人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她想,真好,如果時間能無限拉長,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從醫院出來之後,她抽時間去宿舍拿行李。行李不多,她簡單收拾了一下,一個小箱子就裝下了。室友們都不在,她之前已經打過招呼了,便沒有等過她們。大學的關係比不得高中,有些人上課都沒有選在一起。她給宿舍群裡發了消息,算是告彆了。
從宿舍出來,她推著小箱子往外麵走,六層,女生宿舍樓,每層七個房間,她是605,挨著最後一個房間。
好不容易下了樓,喬月月覺得自己手都要斷了,廢柴身體,啥也不是。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拐角處,一個打扮中性的女孩和她打了個照麵。
兩人擦肩而過,她下意識就感覺不妙,她的直覺一向很準,這姑娘怕是不太好惹。
突然,兩人的箱子撞到一起,那女生的箱子,磕掉了一小塊漆皮。路這麼寬,這小姑娘,明顯是瞄準了,故意撞上來的。
小姑娘張口就罵“擦,你特麼眼瞎啊?!”
喬月月睜大眼睛,這個出口成臟的小姑娘,竟然是女主蘇柔兒!
上次看她跟顧雲深在西餐廳吃飯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打扮的也柔美,小夾子音也好聽,今天怎麼這樣粗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