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已儘,秋已至。
金黃的落葉飄飄灑灑把整條路 都遮蔽起來了,道路兩旁的樹木努力伸展著黑褐色的枝丫,帶著金黃色的葉子,想擁抱路另一端的彼此,卻又 在即將靠近時失之交臂。
層層疊疊,仿佛沒有儘頭,總會有枝丫相互觸碰,遠遠望去,形成了了一個黑色和金色疊加的山洞一般。讓步入其中的人,心也被這燦爛感染,貪心地沉醉起來。
夕陽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長,長的好像兩個人靠在一起 ,彼此擁抱一般。隻是那夕陽掙紮在地平線之上,隻剩下最後一點鮮紅的餘溫罷了。
天總是要黑的,路也總會有儘頭的,不會因為人的貪心就有所改變。
這一夜,喬月月睡的很不安穩,她夢見牆上的時鐘變幻成各種形狀,搖頭晃腦,飛速旋轉。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她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是醫院打來的。
她接起,剛聽一句,臉色劇變,急急忙忙就要衝出門去。
林覺予拉住了慌亂的她,他竟好似有所準備,早已穿戴整齊。
他冷靜地說“我送你去醫院。”現在才是淩晨的五點鐘,整個城市還沒完全從安眠中醒來。
一路上倆人沒說一句話,她指甲死死掐入掌心裡,像蕭瑟寒風中發抖的枯葉。車裡的暖氣是打開的,但是那種冷是從骨子裡蔓延出來的。
很快醫院到了,喬月月下了車就朝住院部狂奔而去。
她氣喘籲籲地跑到重症病房,站在門口,腳步沉重的再也挪不動一步。心電圖成了一條直線,儀器的尖叫聲像是喪鐘一樣,刺痛她的心。
她站在門口,整個人搖搖欲墜,眼前白茫茫一片。
……
白布從頭蓋到腳,那雙溫柔的手,也無力的垂下來,喬月月卻連掀開白布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她明明都籌措到醫藥費了呀,昨天媽媽還那麼開心,手還那麼溫暖,就連床頭的花都還嬌豔欲滴,為什麼不可以多給她一點時間……
那種溺水的感覺席卷而來,她直接暈了過去。
接下來的葬禮一直到結束,她都心神恍惚,還好有林覺予,從頭到尾那麼細心幫忙。
葬禮是一生中最後的儀式。這意味著一個人已經完成了他所有的旅程。
殯儀館的人很專業,通知了近親和朋友後,舉辦了一個小型的告彆儀式。
會場中央的牆上掛了一麵藍色的橫幅,遺像的兩側擺放著花圈和巨大的挽聯和卷軸。花環上貼著一個巨大的“奠”字,兩側懸掛著死者的頭銜和印著敬獻者名字的長白紙,通常寫的是xxx千古,yyy敬獻這樣子。
喬月月穿了一身黑色,手臂上纏了黑紗,頭上彆了一朵小白花。作為唯一的直係親屬和前來吊唁的人招呼。
門口吵鬨起來,渣爹領著一身紅豔豔的小嬌妻,抱著他那個掙紮扭動的熊孩子,在門口陰陽怪氣。
喬月月嘴角扯出一個冷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就是這個男人,生前百般推脫不願意去醫院看一眼,死了還來裝深情。還有他的小嬌妻,穿一身紅,是來挑釁誰的。
係統006提醒道宿主,這是法治社會,殺人可不行哦。
喬月月垂下眼簾,輕哼一聲嗯。
沒等那三人囂張,就有幾個黑衣保鏢走上前來,把他們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