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寶生怕自己嘴巴上還有油，趕緊使勁抹抹嘴巴。
但是在經過馬學文麵前的時候，還是神情緊張。
冷不防，他打了個嗝。
一股鮮香的雞肉味撲麵而來。
馬學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小寶一定是在外麵偷東西吃了。
他不由分說，掄起拐杖就要打馬小寶。
嘴裡還嚷嚷著“我平時都是怎麼教育你的？！
餓死是小，失節事大！”
馬小寶拚命解釋，但馬學文根本不聽！
幸虧他的腿還沒好利索，馬小寶麻利的跑了。
夜晚的星空下，馬小寶頭一次覺得，爸爸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好。
餓死，這事不大嗎？
何況自己根本沒有偷東西。
爸爸為什麼就不相信自己呢。
建哥收拾了請客的桌椅板凳，又把地掃乾淨。
李寶珠被他安排在個椅子上坐著。
什麼都不許乾。
李寶珠笑著對他說“哪就有這麼嬌貴，我以前還不是什麼活都乾。”
剛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寶珠，又被建哥按了回去。
他說“以前是以前，反正我不許。你身體養好了，比什麼都重要。”
寶珠不禁想起前世挑扁擔的日子。
挑扁擔苦啊，整個街上，除了她隻有另一個女人乾這個。
但是，挑扁擔掙錢多。
那時候一個工人的工資才幾百塊錢。
但是挑扁擔一個月，能賺個一兩千塊錢。
她就是靠著挑扁擔，挑了十年，養大了兒子，養活了婆婆。
滿臉風霜，青絲變白發。
一直到，馬小寶終於考上了大學。
剛開始挑扁擔的時候，好多顧客看她是個女人，擔心她沒力氣，不肯讓她挑貨。
她自己求了又求，才有了第一單生意。
後來，她跑得快，搶的多，體力不比男人差。
也從不挑活兒，多小的活也願意，終於在扁擔工裡有了立足之地。
她沒想過藏私，婆婆雖然有點退休金。
但是她幫忙照顧小寶，寶珠把挑扁擔賺到的錢，全都交給了婆婆。
後來，婆婆更是不客氣，交錢稍微晚了點，就主動開口找自己要。
寶珠自己過得更節省了。
衣服都是舊的，自己一個扁擔工，還能穿什麼好衣服。
飯錢也是最省的。
有時間的時候，去街口吃一碗最便宜的炒麵，順便可以要一碗免費的熱水。
沒時間的時候，自己都是就著白開水啃饅頭。
一口水一口饅頭，就那麼咽下去。
活計多的時候，甚至沒時間吃飯，一整天水米不打牙。
李寶珠的嘴巴，永遠都是乾裂的。
爆著皮，有時候流著血。
她老想不起來喝水。
喝水太麻煩了，女人又不像男人一樣上廁所方便。
男人找個角落就解決了。
她不行。
於是，她就少喝水，不喝水。
這樣，就能搶到更多的活兒了。
每天很晚很晚回到家裡的時候，婆婆和小寶早就吃過飯了。
桌子上擺放著他們吃剩下的飯菜，有時候菜都沒了，隻有剩下的菜湯。
李寶珠從來都不計較，倒上點熱水，就那麼呼嚕嚕吃完了。
晚上倒頭就睡。
婆婆鄙夷地看著她，嫌棄她更粗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