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檀掏出兩瓶合歡丹，倒入了上清秘境的靈泉裡。
他笑的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柳如煙說“我還以為你要在裡麵下毒。”
薑檀說“下毒有什麼意思，我想看看道貌岸然的仙門追捧的禮義廉恥，到底是什麼樣子。”
雖然不知道薑檀為啥這麼恨其他修仙宗門，但他應該也有自己的不容易。
柳如煙點點頭，掏出自己懷中那瓶係統出品，一整瓶都倒了進去。
薑檀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他說“我本來以為你會攔著我，沒想到你居然想加入我。
果然是我看上的人，有趣的很。”
柳如煙曾經以為自己得救了。
在那個橫屍遍地的屠殺現場逃走後，白衣少年劍修曾對她說“以後我會保護你，不讓彆人再傷害你。”
“以後，萬劍宗就是你的家。”
為什麼沒有認出她呢？在漫長的時間裡。
她知道自己不該埋怨，但還是忍不住。
陸雲卿永遠那麼高高在上。
白衣飄飄、不染塵埃、清風霽月，襯得前世的她更像陰溝裡爬行的老鼠。
她早就分不清，自己是從何時開始怨恨的。
她記不起來了。
好像已經很久了。
恨，比愛更加綿長。
她想起自己前世，本來可以不廢掉靈根的，是看診中途，小師妹說心疾複發，直接叫走了師叔陸雲卿。
她走火入魔，修為儘毀。
她用合歡宗功法修行，被小師妹揭發，逐出宗門那天。
他們都說她傷風敗俗，臟的很。
陸雲卿還是如往常一樣，溫和淡漠的神情。
他當時，似乎想開口的。
卻被師尊疾言厲色的打斷“雲卿，你同這孽畜多言什麼？”
另一位長老也附和“雲卿師叔，這孽畜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肮臟事，無需你同情。”
他們一口一個孽畜，陸雲卿終於沒開口。
柳如煙以一個屈辱的姿態匍匐在地上，小師妹甚至走過來，踩斷了她的手骨。
那樣清晰無比的骨頭斷裂聲，響到了她靈魂深處，太痛了。
柳如煙在某一瞬間，覺得自己是砧板上瀕死的魚，等著刀子落下，被人分食。
這次再也沒有劍修哥哥救她了。
她遍體鱗傷，衣衫不整被趕下山，狼狽地離開了萬劍宗。
她曾經把他當成唯一的救贖。
可惜啊，愛和希望是會殺人的。
他的沉默，是誅心的刀。
那把刀，終於落下來了。
她情願死在八歲那年，和父母一起死掉。
她試過很多種方法報複小師妹，卻總是棋差一著。
前世直至死前，她依舊恨著。
今生她本想平和度過一生，什麼都不計較了。
怎奈，樹欲靜而風不止。
柳如煙眉心黑氣跳躍，那是要墮入魔道的前兆。
現在，她和薑檀藏在靈泉旁邊，等著第一批受害者到來。
遠遠地來了一批修士，帶頭的正是葉辰和小師妹阮玉瑤。
難道是阮玉瑤知道這裡有靈泉，她也重生了？
柳如煙不禁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