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周氏突然提出要走,酸角兒也很意外,想了想上前低聲對夏瑞熙道:“估計是三少奶奶身邊的蘭馨一大清早就來點人頭,嚷嚷著要把吃閒飯的趕走。她聽進心裡去了。前些日子我跟她說讓她留在咱們家乾活算了,她總低著頭不說話,看來是真的想走。”
夏瑞熙心裡便有了數,發話道:“現在外麵亂的很,孩子小,你又是外地口音,隻怕出不了城門就被抓去了,還是先住段時間再說吧。正好我這裡要添大量的衣物,你要是有時間,就幫我做針線活,我付你工錢供你飯食,等外麵平穩些,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你看如何?”
從最初王周氏開口說不賴他們,隻要點吃食救命開始,夏瑞熙就一直覺得這是一個知足的人,知足的人不容易起貪心,也就不容易起壞心。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更覺得這是一個自尊自強的女子,對這種人,最好的幫助就是讓她能靠自己的雙手吃飯。
王周氏嘴動了動,酸角兒一推她:“還不快謝謝少奶奶?”
王周氏其實還有一個心思,能住下來靠著歐家生活固然好,卻不願意帶著兒子做人家的家奴。如今是雇傭關係,而非家奴,她自然求之不得,對夏瑞熙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幾分。
這日午後,夏瑞熙坐在才搭起來沒多久的藤蘿架下,指揮著幾個小廝丫頭給按她的意圖移栽來的花木澆水施肥剪枝。
她的心態很好,雖然偶爾還是會擔心,但想到腹中的小生命,所有不愉快和擔心都變成了昂揚的鬥誌,不管暗地裡隱藏著多少風雲,日子仍然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