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姐夫!我真的沒下毒啊……”
阿紫一隻手被按在削平的木樁上,她身上的毒藥早就被洪塵搜走,一身內力也剛剛被洪塵徹底吸乾,此時,她與普通的十五六歲女子無甚區彆。
眼淚如傾盆大雨,聲音驚恐且絕望。
阿碧、王語嫣和木婉清站在一旁,雖然阿紫哭得撕心裂肺令人難免心生憐憫,可她們誰也沒有說話。
洪塵舉起刀來:“你是想告訴我,蒙汗藥不是毒藥?”
“嗚嗚……我……我隻是想讓你們好好睡一覺,然後我就可以走了……”
“走?走之前再割了我們的腦袋?”
阿紫飛快搖頭:“沒有,我沒有這麼想過……姐夫,你相信我,我真的隻是想走而已……”
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洪塵頓了頓,忽地一笑。
“我不信。”
唰!
大刀落下。
阿紫猛然尖叫一聲,飛快地彆過頭去不敢多看,而後竟是嘎一下抽暈過去。
沉寂了好一會兒。
阿碧道:“呃……公子,你既然不想傷害她,為什麼又要這樣嚇唬她呢?”
洪塵歎了口氣,反問:“你們真的覺得我在嚇唬她?”
三人雖未點頭,可眼神卻是一個意思:難道不是?
“那你們是不是也覺得,她藥暈了我們之後,真的不會割了我們的脖子?”
三人齊齊搖頭,顯然不相信阿紫會如此惡毒。
洪塵不再開口,而後伸手抓起阿紫的右腳,脫下她的鞋子,然後從鞋底裡抽出一柄匕首。
這還不算完,他接著又從大腿、腰帶甚至發絲裡找出一堆利器和毒藥。
看著滿地的殺人利器,三個姑娘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東西我之前故意沒有從她身上拿走,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會不會老實。
剛才她醒過來之後我便一直暗中關注,她先是背著我們偷偷檢查了這些東西,然後又趁著阿碧不注意的功夫往茶水裡下了蒙汗藥。
之所以不是毒藥,我猜她是怕我還沒喝的時候就嗅出來或者檢查出來,但有些蒙汗藥是銀針驗不出來的。
而且,她剛才暗藏的眼神也告訴我,她是真的想趁我們睡著以後,把我們都殺了。”
三人大驚。
阿碧眉頭緊擰,不敢相信這是阿朱姐姐的親妹妹。
王語嫣輕咬櫻唇,眼裡水蒙蒙一片,握劍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木婉清也紅了眼,可這種時刻,她還是比之前做做樣子的王語嫣更絕。長劍立時出鞘,直刺阿紫咽喉。
眼看阿紫真的要被一劍戳死,洪塵及時出手,食指與中指夾住劍刃。
“公子,你不必如此為難,更不必在她身上浪費這麼多的時間,你鬆手讓我一劍殺了她,如果那個素未謀麵的阿朱妹妹要替她報仇,就讓她來找我好了!”
洪塵失笑:“如果真的要殺她,莪自己動手才是最好,豈能陷你於不義?我的意思是,如果這次之後她有所改變,那自然再好不過,如果她仍然覺得我隻會嚇唬她,依舊我行我素,那我會直接廢掉她的武功,下半生囚禁起來,假設一輩子不改,那就一輩子不出。如何?”
聞言,木婉清想了想便點頭收劍。
阿碧和王語嫣多有不忍,可看到滿地的利器和毒藥,還是輕輕點頭。
阿碧道:“如果讓阿朱姐姐和她聊聊,也許能讓她有所改變。”
王語嫣:“公子方才說她在星宿派長大,多有艱難和不幸,這般警惕和狠辣想來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經過公子給她的這兩次驚嚇我想,她一定會慢慢改變的。”
“她最好能改,如若不然,即便公子下次還是放過她,我也一定要剁她一隻手!”木婉清冷眼斜睨。
洪塵連忙道:“不至於不至於……”
木婉清抿了抿嘴,主動說:“公子,接下來將她交給我看管吧,等她醒了一切由我來說。”
“你不會直接殺了她吧?”洪塵滿眼懷疑。
“她要是聽話,我自然不會拿她怎樣。”
看她一臉殺氣,洪塵忽然覺得讓她去談似乎也不錯,畢竟木婉清是阿紫的姐姐,而且同為女性,說到狠辣她也不比阿紫差,隻不過木婉清還有秦紅棉引導,阿紫卻是在狠辣的路上完全放飛了自我。
“也好,那就交給你了。”說著,洪塵點了阿紫的穴道,“今晚她不會醒了,你們都好好休息,明天必有一場大戰,屆時都好好看看。”
起身,他先回了自己的小帳篷。
木婉清抱起阿紫,四人鑽進車廂,架起木板很快鋪成一張大床。
四人並排躺下,空間剛剛好。
靜謐。
木婉清忽然道:“之前讓公子也睡在車廂裡就剛剛好。”
“啊?”阿碧和王語嫣同時驚呼。
她直言道:“裝什麼,你們的心思不跟我一樣?”
“姐姐!”身旁的王語嫣抱住她的胳膊,“彆說了,萬一公子聽到……”
“聽到最好,省得你整天總是偷聽偷看,卻又偏偏不敢直說。”
“我哪兒有?”
“沒有嗎?那就好,回頭我便第一個嫁給他,到時候絕對不許他納妾。”
王語嫣立時雙手一緊,張口之際,才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身份與立場去說些什麼,於是心頭驀然惶恐,刹那間便急得眼中淚花兒連連打轉。
木婉清倏地轉身,雙手捧起她的鵝蛋臉。
兩行淚水沾濕了雙手。
趁著月色,姐妹二人眼眸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