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塵一句話,全真六子儘是愣住。
從他們的表情和眼神來看,他們是真的不知道王重陽還活著的消息。
事實上,如果不是碰見丘處機和王處一之後接到擊敗王重陽的主線任務,洪塵自己也不會認為王重陽還活著。
“前輩,家師多年前已經仙逝。”丘處機認真回應。
雖然他有些不爽,因為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可他還是沒有把自己的情緒展露出來。
畢竟除了實力上的鮮明差距之外,他也覺得洪塵的目光神態不像是在故意挑釁。
洪塵點了點頭,轉而問道:“楊過可在?”
聽到這個名字,丘處機又忍不住老臉一僵。
當時在縹緲峰,洪塵的諷刺他可是聽得真真切切,回到全真教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尋找楊過,隨後才知道洪塵那不是故意譏諷,而是在講述事實。
“楊過他……不在全真教。”說著,丘處機不由歎息。
洪塵忍不住輕笑一聲:“嗬,把趙誌敬帶來。”
聞言,丘處機麵色一頓。
趙誌敬的師父王處一更是一步上前,道:“前輩,敢問……”
“最好不要太敢。”洪塵打斷。
王處一尷尬無言。
眼看洪塵不該其意,王處一輕歎一聲,轉身去尋。
片刻,王處一回返,身後跟著一位蓄著短須的道士,觀其姿態,武功不差,但此時眼中明顯帶著慌張。
靠近時,他立刻躬身行禮:“全真教趙誌敬,參見邪龍前輩。”
洪塵不應不答,趙誌敬便也一動不動。
趙誌敬是王處一的弟子,也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中武功最強之人。
不過此人品行卻是陰險毒辣,私欲極盛。
“人呢?”
趙誌敬還沒回神,提心吊膽的王處一便道:“在古墓……”
“我問你了?”洪塵抬頭。
王處一頓時憋了回去,趙誌敬連忙抬頭:“在活死人墓。”說著,他又伸手往西邊一指:“就在那邊的林子裡。”
洪塵扭頭一看,那邊鬱鬱蔥蔥,樹林茂盛,卻又偏偏有煙霧嫋嫋升起。
此時,丘處機也提了一口氣,主動解釋道:“邪龍前輩,晚輩雖不知您與楊過有何關係,但晚輩聽聞此事之後,返回重陽宮中第一件事便是質詢此事,方知楊過已是改換了門庭,拜了古墓派的孫婆婆和龍姑娘為師。”
洪塵:“然後呢?”
丘處機愣了愣,道:“楊過既已改換門庭,那晚輩也不便再多插手,況且先師遺言,全真弟子不得入活死人墓,故而並未將他接回。”
他本以為自己的回答已經足夠說明情況,卻不料洪塵一邊聽著一邊搖頭,心裡頓時不由得咯噔一下。
“那他呢?”洪塵指著趙誌敬。
丘處機不解。
洪塵搖頭:“我看你連事實如何都沒搞清楚,我知道趙誌敬是全真弟子,可楊過之前不也已經拜入全真教?我不說楊過的身份於你而言應當如何,隻說兩人皆是全真弟子,你卻為何偏聽偏信?”
丘處機啞口無言,轉頭望向趙誌敬。
趙誌敬彎著腰,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地,身軀也止不住地顫抖。
見此一幕,丘處機哪裡還不知道趙誌敬先前所言必然有所隱瞞,當即他便怒聲嗬斥:“趙誌敬!事實如何,你還不快快給我從實招來!”
他忍不住在聲音中摻雜了內力,趙誌敬立時被嚇得跪倒在地,抬頭之際,汗水與淚水混做一團,哭道:“師伯,弟子該死,那小畜生……”
王處一猛地一巴掌扇在趙誌敬臉上,打斷了他的話,可饒是如何他也沒有停止,接著又是啪啪啪的清脆響聲接連不斷。
趙誌敬的臉龐轉眼腫脹起來,嘴裡也止不住地滲出血跡。
其他幾位道長看著這一幕顯然有些不忍,可他們卻也無一人出言阻止。
不是王處一不疼愛弟子,隻因趙誌敬順口罵人的時候,洪塵那突然驟起的眉頭,就好似一柄利劍突然懸在眾人頭頂。
若是連姿態都無法端正,恐怕今日這重陽宮就要從大宋……不,從大宣朝徹底抹掉了。
片刻,王處一停手,喘著粗氣轉身對洪塵道:“還望前輩恕罪。”
“我恕不恕罪不重要,隻要你們覺得欺負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也可心安理得,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聽得這明明白白的嘲諷,一眾道人不由得老臉羞紅。
孫不二更忍不住怒氣道:“趙誌敬,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再不從實招來,吾等非但要將你逐出全真教,更要廢你武功,免得你將重陽宮的臉麵徹底丟儘!”
聞言,趴在地上的趙誌敬狠狠一顫,急忙翻身跪伏在地,將此前所作所為細細說來。
有洪塵在側,他自是不敢有半句假話。
聽著他的言語,幾位道長先是瞪大眼睛瞠目結舌,隨後一個個氣得臉色漲紅,胡須發顫,身為師父的王處一更是一次次忍不住握緊劍柄。
末了,趙誌敬一邊求饒,一邊在青石板上將頭磕得咚咚亂響,不一會兒便染上大片血跡。
見狀,王處一猛地一腳將他踢翻,指著他道:“你簡直將貧道的臉丟儘了!!”
丘處機轉頭大喝:“將其他人都給我帶上來!”
守在不遠處的小道士嚇得一抖,連忙轉身去找人。
洪塵起身。
丘處機心頭猛地一跳,正要開口請求,卻聽洪塵說:“行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去古墓派瞧瞧。”
言罷,他未曾多看一眼,直接從幾位道人身邊走過,向西而去。
待到他背影消失林中,幾人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丘處機望著趙誌敬,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