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塵則徑直來到宋缺麵前。
隻打量一眼,他便忍不住搖頭。
“我曾以為天刀宋缺即便不是威壓天下的風光人物,至少也該是器宇不凡的嶺南霸主。可現在看來,怎麼跟一個苟延殘喘的喪家之犬差不多?”
這話當然並不完全屬實,但起碼也有三四成的真實度。
宋缺麵不改色,反倒是站在旁邊的宋家人聽得眉頭大皺,極為不忿。
但想到洪塵的身份與實力,還有剛剛傳到嶺南的消息,他們也不敢當麵嗬斥。
畢竟,人家連楊廣都能堂而皇之殺掉,更有宋皇與元皇之死在前,他們的性命自然不會比這三人更加高貴。
況且,拋開血脈親情而言。
他們覺得洪塵說得也沒有太多毛病。
要是能因此而激得閥主宋缺重振旗鼓,走出磨刀堂,那對宋閥來說將是天大的驚喜。
然而。
宋缺竟是麵不改色,執刀行禮。
“晚輩宋缺,聽聞前輩事跡,心向往之,本想前去拜訪,不想前輩竟駕臨寒舍,實令宋閥蓬蓽生輝。”
聞言,洪塵也不再刻意譏諷,輕輕頷首,轉而問道:“多久了?”
“快十年了。”
“十年前,可如今日?”
宋缺頓了頓,道:“今日幾如昨日,十年來日日如此。”
“那還不出去走走?”
“走不了,走不出。”
洪塵擰眉:“繼續下去,你怕是要廢了。”
聞言,宋缺沉靜的臉上忽地擠出一個生澀的笑容。
“前輩來了,我廢不了。”
頓時,洪塵失笑:“你的武功,應該是你身上最不起眼的天賦之一。”
“前輩說笑了,若無這一身武功,我也闖不出這偌大的名聲,若是沒有這名聲,今生恐怕也無法與前輩相見。”
洪塵腦袋一偏:“這算是拍馬屁嗎?”
“前輩覺得是,那便是了。”
“你竟然連當奸臣的天賦都有,真是可怕。”
旋即,兩人相視一眼,便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他們如同打啞謎一般的交流,聽得懂的人寥寥可數。
然而,宋缺的大笑,卻是令宋家人大喜過望,甚至於喜極而泣。
他們已經忘了多少年都沒有看到宋缺展露出如此直截了當的情緒波動了。
另一邊,綰綰反握住小龍女的手。
“龍姐姐,他們在說什麼?”
小龍女看著宋缺,眼神略顯凝重:“方才洪塵所言不假,宋缺的確是一個非常強大且野心勃勃的刀客,是我太小看他了。”
“啊?”
“那塊匾上寫著磨刀堂。他在此磨刀怕是有二十多年了。”
綰綰點頭:“嗯,宋缺確實二十多年沒有出山了。”
“他磨的不止是刀,更是他自己的心。但是刀不能一直磨,若是太過,反而更容易斷。人也是。”
綰綰眨了眨眼,輕輕點頭。
“我……好像懂了。”
她還隻是初入宗師之境,距離大宗師尚且遙遠。
否則,她又何必將年齡比她還小一些的小龍女稱作姐姐?
這一路來,小龍女為她解釋了不少困惑,順帶指點武學,綰綰毫不吃虧,甚至賺了不少。
宋缺伸手一引:“前輩遠道而來,晚輩已備酒宴為前輩接風洗塵,還請前輩賞臉。”
不料,洪塵卻是搖頭。
“酒宴不急,我看你也按捺不住了,直接來吧,打完再吃也是一樣的。”
聞言,宋缺眼神大亮,“前輩果真快人快語,那晚輩就失禮了。”
“不失禮,你要能失禮,那也是你的能耐。”洪塵笑著說道。
宋缺也不由得勾起嘴角。
但短短一瞬過後,他驀然出刀。
其勢急如電閃雷鳴,霎時悠然破空,招式無有半點匠點,自始至終渾然天成。
刀鋒頃刻迎麵而來,宋缺眼中,原本空空蕩蕩的刀勢前路突然一滯,而後才看到劍身布滿菱紋的天問。
“好快的劍!”
“你的刀也不慢。”
宋缺本想謙虛一笑,可下一秒,看到洪塵兩手自然垂在身側,天問竟是憑空飛起,在無人執掌的狀態下便將他的刀法攔截得難以寸進,他頓時也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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