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門口。
九叔放下背簍,道:“待會兒多聽多看,少說話,記住了嗎?”
“嗯,我知道的師父。”
相比文才那個被拉出來頂缸的家夥,洪塵的待遇明顯要好太多。
進入西餐廳,洪塵眼神一掃,發現裝修雖然已經儘力在模仿西洋,但骨子裡還是透著一股國風。
不過這兒的西餐看起來似乎還挺正宗。
而且這裡的洋人數量可是一點兒也不少,由此也能看出任家鎮的地理位置之優越。
兩人跟著店經理剛一上樓,坐在桌邊的任老爺立時起身迎了上來,滿麵笑容地拱手道:“九叔,在下任家鎮任發,久仰九叔大名!”
“任老爺客氣了。”九叔微笑抱拳。
見任老爺目光轉向洪塵,他也立刻介紹:“他是我的徒弟,靈塵。”
身穿灰布衣,腳踏黑布鞋,長發盤成道髻,橫插桃木雲紋發簪。麵白如玉,眉目清秀。
任發一眼看去,便莫名地感覺內心寧靜,這般令人直觀的道人氣息,在他記憶裡似乎隻有在道觀中才能有所感受。
於是,他不由自主地愣了兩秒,隨後才連忙掛起笑容,彎腰抱拳:“原來是靈塵小道長,在下任發,有禮了。”
洪塵微笑回禮:“任居士客氣。”
任發咂了咂嘴,對九叔歎道:“早就聽聞九叔本領高超,沒想到連您的徒弟也是如此不凡,看來我這次是找到人了。”說罷,他側過身來,伸手一引:“快快請坐!”
落座後,九叔上身挺直,眼神左右迅速打量後便收回,心中暗道不妙。
這地方他也是第一次來,還真怕自己會出洋相。
早知道,就把文才也給帶來了,真是失策。
服務員送來菜單,一人一本。
任發隨口問道:“你們喝點什麼?我要一杯咖啡。”
九叔看著遞來的菜單心頭一緊,聽到任發的話,嘴巴一動就要開口。
“熱牛奶。”洪塵及時說道。
九叔訝然地投來目光,洪塵報以一個乖巧的微笑。
“我也來一杯熱牛奶。”九叔跟著說。
相比那聽都沒聽過的咖啡,雖然也沒喝過牛奶,但他至少知道那玩意兒是能喝的。
再說,不是還有小徒弟打樣嗎?
服務員收走菜單,任發跟著就問:“關於先父起棺遷葬的事,不知道你挑了日子沒有?”
聊到正事,九叔表情一正,神態認真。
“依我看,任老爺不如還是再考慮考慮。這種事情,向來是一動不如一靜。”
然而,任發聞言卻是想也不想便說:“九叔,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當年給我家看風水的先生就說,二十年之後一定要起棺遷葬,這樣對我任家才會好的。”
兩人談起正事,洪塵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聽著。
起棺遷葬這種事,一般人肯定是不會隨意下決定的。
畢竟沒有人願意隨隨便便開棺動土驚擾先人。
但是任發的決心很堅定。
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當年那塊地是怎麼來的,他更知道這二十年來任家到底是怎麼過的一日不如一日的。
錢財之事不提,光說人丁,他現在除了任婷婷一個女兒之外,再無所出。
如此,便也由不得任發不動了。
洪塵眼睛一眨,眉心雷霆神目悄然打開,並使凡目不得見。
睜開神目的同時,他也運起這幾年來學到的一門法術——望氣術。
望天地之氣,觀眾生之氣。
陰氣、陽氣、生氣、死氣、財氣、運氣,無所不包,無所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