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剛剛吃過晚飯,四目師叔就把洪塵叫到小房間裡。
四目道長經常來往送客戶,義莊是他生意路上的必經之地,就好比高速公路上的服務區。
客戶雖然不會累也不用加油,但是四目道長需要。
小房間裡隻要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四目師叔先一步進了房間,接著側過身來,一臉鬼祟地朝洪塵招手。
洪塵目光怪異地看著他,他著急地瞪大眼睛,瞪眼努嘴,表情更加誇張。
洪塵上前一步,他立馬迫不及待地拽著洪塵的肩膀把他拖進房間,接著有以迅雷不及掩耳響叮當之勢把房門關上,隨即又插上木栓,動作迅速靈敏,一氣嗬成。
“師叔啊,你叫我唔唔……”
洪塵剛開口就被捂住嘴,四目道長彎下腰盯著他的眼睛,食指豎在嘴邊。
洪塵眨了眨眼,心領神會,輕輕點頭。
四目臉上綻出笑容,滿臉欣慰地揉了揉他的腦袋,旋即轉身坐到床上。
他抓來自己的隨身布袋,伸手進去好一陣翻找。
隻見他忽地眼神一亮,看向洪塵。
而後,在洪塵格外好奇的目光注視之中,他從布袋裡取出一支毛筆。
黑褐色的筆身布滿了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使用痕跡,但前端的毫毛卻依舊清亮飽滿。
洪塵的目光頓時一亮,他現在突然記起來,上一次分彆的時候四目師叔曾經問過他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那時候洪塵用來畫符的毛筆因為練習次數太多所以毫毛脫落了不少,所以他當時說:最好有一支永遠不會脫毛的筆。
沒想到,四目師叔的執行力竟然這麼強。
但是一支毛筆而已,用得著這麼偷偷摸摸嗎?
於是他立刻用眼神向四目師叔發出詢問。
四目橫端毛筆送到洪塵麵前。
隻見筆身上端有兩個陰刻且鎏金的篆文。
茅山派的典籍中用古文寫就的數量不少,這些年洪塵早就學會了篆文的讀寫。
眼前這兩個字是:【青峰】
洪塵眉頭一皺。
四目道長看得不禁失望歎氣。
接著,他手上一轉,握住毛筆,左手捏成劍指點在毛筆上。
靈力輸送的同時,右手快速在空氣裡寫畫。
【這是師祖他老人家用了幾乎一輩子的毛筆。】
洪塵臉上頓時也寫滿了錯愕。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師父曾經說過,師祖他老人家好些年就已經駕鶴西去,當時洪塵還有點兒難過,但師父緊跟著就說,師祖目前在地府中任職,天天吃香喝辣,過的比活著的時候還舒服。
洪塵眉毛一挑:哪兒來的?
四目師叔寫道:重要嗎?
洪塵愣了愣,隨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你把師祖的墳給刨啦?
四目師叔瞪眼: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洪塵上身後仰,腦袋一偏,眯起眼睛。
四目師叔白了他一眼,寫道:你師祖的墓本來就沒有封死,所以根本不用刨。
洪塵錯愕地瞪大眼睛:這是刨沒刨的問題嗎?
四目師叔:少廢話!你就說你要不要吧!
洪塵倏地探爪,毛筆立時落入手中。
觸感微涼,而且握在指間還挺有分量。
同時,一股清氣倏地從筆中滲出,沿著手臂迅速竄入腦海,叫人頭腦為止一清,神思安寧。
好筆!
洪塵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四目師叔無聲一拜。
然而,四目師叔卻立即將他拖起,繼續往包裡指了指。
洪塵眼睛眨得飛快。
不敢相信,四目師叔到底從師祖“家裡”拿了些啥。
這要是被其他師伯師叔發現,四目師叔可能會被打死的吧!
很快,四目師叔又接連取出三件東西。
一枚包漿厚重光滑得能反光的銅錢,一隻同樣外表痕跡斑駁的鈴鐺,以及一本灰色封皮老舊嚴重的書。
四目師叔勾了勾手指,洪塵把毛筆遞了過去。
他寫道:這枚銅錢可是了不得的法器,用來作為施展各類法術的媒介再好不過,就算你不會用,直接扔出去也能打死小鬼或者普通的僵屍。
洪塵滿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