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這一切需要一點時間。
她腿在椅子上蹲麻了。
抖抖腿,站起來。
桌子上另外有些A4紙,她亂七八糟的寫了些罵人的話,剛剛太氣憤了,為了控製住嘴巴,就在紙上泄憤。
那份遺書,她拿去廚房燒掉,衝進水盆裡。
這套公寓不大不小,兩室一廳這種,一百五十來平。
江景房,能看到江對麵的六和塔以及群山,坐落在杭市繁華區。
客廳外就有一個陽台,種著一些花草,十幾個花盆,攀在花架上的花藤枯黃一片。
是偶像喜歡的,之前她有在微博曬過,粉的綠的紫的,欣欣向榮。現在枯死了一大半。
許如願接了滿滿一花灑壺的水,轉身去陽台澆花。
土塊乾巴巴的,想來是很久沒有料理過。
完全枯死的幾株植物,她動手拔了出來,抖抖土,丟進垃圾桶裡。
陽台沒封,20多層的樓高,風很大。
頭發沒乾透,她打了個寒噤。
手背的顯現出紫色的毛細血管,好冷,她放下灑水壺,搓搓胳膊。
“圓圓!”身後響起一個女孩激動的聲音。
許如願回頭,見到了偶像的閨蜜兼助理,林孺嬿。
她之前當站姐時,拍到過幾次,原先的助理被公司辭退了,最近由林孺嬿照顧她。
林孺嬿放下手中的鼓囊囊的袋子,“我回來的路上看你直播了,懟得我好爽!氣死他們!”
許如願笑了笑,“嗯。”
這時候多說多錯,畢竟她不是真的女明星。
“你頭發還沒乾呢,快進來我幫你吹頭發。”林孺嬿說著。
許如願重新拿起花灑,“我再把剩下幾盆花澆完。”
“哎呦,怪我,我來我來,我剛來照顧你不到一周,沒顧上澆花。”林孺嬿過來,接過許如願手裡的灑水壺,“你先去吹頭發,明天頭疼。”
“嗯嗯。”許如願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幸好不到一周,不然她真要露餡了。
許如願去衛生間吹頭發,順便把浴缸裡的水放掉。
鏡子中,裸露的胸膛上,一根根骨頭凸出,她太瘦了,嚴重營養不良。
吹完頭發,臉蛋緊繃繃的,又用了點護膚品。
好高級的護膚品啊,以前學生妹的她可買不起。、
用完全身還有股香香的山茶花味。
她剛出來,林孺嬿已經在餐桌上擺好餐食了,有蒸螃蟹、龍蝦麻婆豆腐、泉水牛肉、清炒油麥菜、兩份玉米排骨湯,正熱乎著,香味嫋嫋。
林孺嬿一臉誘哄,“是你想吃的螃記,哇,我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啊,圓圓一定要吃一點。”
“好,辛苦嬿嬿啦,”許如願的小名叫圓圓,她坐下來,“哇,好香啊。”
她猜可能幾個小時前,偶像把林孺嬿支走,然後自殺的。
像是一場夢,她希望明早醒來一切回歸正軌,偶像沒有自殺,她還是無憂無慮的大一學生。
林孺嬿給她剝螃蟹,“你彆動,我來給你剝,手指甲一會剝壞了。”
閨蜜把她當脆弱的瓷娃娃一樣照顧。
許如願吃著剛剝好的螃蟹,蟹膏濃厚,忽地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似乎是從林孺嬿身上傳來的。
接著,她又看到了幻彩麵板:【彌勒玉佛,製造於1890年。】
彌勒玉佛:【真千金在這小心翼翼照顧抑鬱症閨蜜,想必鳩占鵲巢假千金在享受不屬於她的大好人生吧,這假千金真壞。】
他似乎磨了磨牙:【還欺負真千金,叫人開車一小時去買咖啡,真不是個東西。】
許如願:【等等,林孺嬿是真千金,誰是假千金?】
彌勒玉佛:【啊啊啊,有鬼啊!】
許如願這才發覺她能在心裡和文物對話,【是我,我能聽到你的聲音。】
彌勒玉佛冷靜了一會:【哦,這樣啊。林孺嬿是真千金,她爸爸是柳氏的柳聞濤。】
等等,柳聞濤是女二號的爸爸,【也就是說女二號柳月煙是假千金?】
彌勒玉佛:【沒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們嬿嬿被欺負得可慘了。】
許如願一拍桌子,“嬿嬿,柳月煙欺負你了?”
“啊,”林孺嬿目光躲閃,“沒什麼啦,就讓我去買了兩次咖啡。”
“你是我助理又不是她助理,以後她的話你當放屁。”許如願氣死。
憑什麼欺負她閨蜜。
不過以後應該沒機會一起拍戲了吧?
林孺嬿安撫道,“彆生氣,喝點玉米排骨湯,骨頭熬出來的湯味道還是很鮮的。”
許如願悶悶地喝了一口湯,臉上寫著老大不高興了。
林孺嬿噗嗤一笑,“想念現在的你,發泄出來總比悶在心裡好。”
許如願撅了撅嘴,“嗯。”
“對了,那個點翠鳳冠,不用咱們賠錢了吧?”林孺嬿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是導演侄子偷的啊?”
“這個……我其實,我看到了。隻是不敢說出來。今晚他們都欺負我,我就破罐破摔了。”許如願如此說到,低頭吃菜掩飾。
“嗯嗯,摔得好,王導都嚇暈了,我是第一次看到兩眼一翻暈倒的人呢,希望明天能看到追回文物的消息。”
“應該吧,就算出境了,文物買賣不正當,還是會追回的。”
許如願不擔心這個,更擔心的是要早點讓真千金回家。
“滴。”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已經十二點了,大晚上的誰能直接開門?
許如願問林孺嬿:“誰啊?”
“你老公吧。”林孺嬿站起來。
啊,我什麼時候結婚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出玄關,地麵瓷磚投射出他修長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