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宮裡占卜了七八次。不過巫鹹氏並沒有參與其中,畢竟最近的商王們,正在奪取占卜的權利。”
老巫杵著拐杖,並沒有遮掩。
巫鹹氏在商族內部的占卜失去主導權,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巫鹹氏的巫,一般是給宮裡占卜,然後提供王都的消息,使得巫鹹氏不至於太過閉塞。
老巫現在回到了南方,自然會積極跟巫鹹氏接觸,巫鹹氏也樂意跟枯寨交流,這樣也能更加壯大自己。
“屈說,秋後開戰,讓我到時候看情況行動。”
“伱先闖庇地?”老巫眸中一冷,盯著耜大股,“這不是屈的意思。他雖然跟我修習半年左右,但他的性格從來都是儘可能做到麵麵俱到。從來不會輕易涉險。”
耜大股對老巫的冷視,並沒有發怵,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的腰間革帶說:“巫,你可能不夠認識屈。這個小子涉險的時候,可比誰都狠。”
“就算涉險,也必然是他考慮了方方麵麵之後的最優解。”老巫杵了兩下拐杖,“你想要揚名,必然是這段時間被去安排在居庸關不得出的結果。你回去了,戰場也必然隨你而主動,屈不會乾涉你的。”
耜大股點了點頭。
不可否認,他回去之後,整個西邊戰場,全部會交給他來打,辛屈隻會做好運營,將糧食、物資全部籌集起來,提供給他消耗。
這是辛屈的性格問題。
“但,作為王,他的曆練還不夠。”耜大股言出,老巫神情平靜下來,隨後歎息道,“王的模樣很多。屈自己的王道或許不能讓你滿意,但……能讓大多數滿意。”
“有辛氏很強大。”耜大股應著老巫的話,“可能強大到連屈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但他,選擇了克製。
而且是沒有多少意義的克製。
所以,我不想按照他的想法,去北方戰場主導戰爭走向。
那是他的事。
強闖庇地,西入黎邑(今黎城縣),北上簡狄諸部,進攻有戎氏,配合夾擊。
我隻會帶走兩百人,剩下一百人是留下來,還是北上都隨他們。一路穿行逐獵,最多一個月,就能抵達有戎氏的腹心。
而這個時候,辛屈就會明白我會做什麼。”
“風險很大的。”老巫勸著。
“所以,我需要老巫的幫助。據我所知,巫鹹氏有一脈,就在……”
“不可能。”老巫咬著牙微微搖頭,“如果我做了,風險不可控。”
“那沒事,我可以自己走。”耜大股平靜著,眼神淡然。
“你從來不會這麼……瘋狂”老巫有點茫然了,感覺眼前的耜大股,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孩子了。
“真正的瘋狂,老巫你沒見過。”耜大股微微搖頭,看向北方片刻說,“屈打仗,愛用水火,驅使自然為己用,一戰而定乾坤。我當初看他放火,一把火,燒穿數十萬畝的山群,駭得禽獸四散。
明明大家都覺得,可能明年沒有獵物的時候,他卻力排眾議,將燒焦的樹林砍伐,然後燒製成更耐儲存的木炭。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用辛屈的詞彙,這叫資源。
資,取也。
源,始也。
資源為一切取始也。
在他的眼中,除了人之外,一切都長在土地上。一切可以用上的東西,都是資源,但根本還是在人需不需要。
森林的獵物沒了,可以種地,地不夠就竭澤而漁,還是不夠,可以縱兵劫掠。
我在他眼底,也是資源。
他困著我呆在居庸關,是為了防止我太盛氣,影響石戊、冰甲他們的發揮。
但現在,石戊得氏寧,冰甲也獨擋一麵,甚至我的兒子炊,都嶄露頭角了。
然後,他讓我和其他族人出來了,開始要控製整個有辛氏的走向,因為他發現,下邊浮躁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