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無愧大俠的稱號,雖然已經尋找到路仲遠,而路仲遠一向被江湖十大惡人所敬畏,卻依舊決定信守承諾,將畢生所學的嫁衣神功傳授給陸葉。
很快。
嫁衣九層心法,毫無保留的傳授給小魚兒和陸葉兩個人。
陸葉站起身,率領眾惡人,便要轉身告辭。
突然間。
一柄長劍出現,鋒芒畢露的攔住了陸葉等人的去路。
七大惡人人人麵色凝重了起來。
路仲遠身軀高大昂藏,猶如天神一般,單手持劍,手中寶劍,非但長近四尺,而且,又寬又厚,劍刃散發出無比森寒的氣息。
此刻,這一名嫉惡如仇的南天大俠,雙眼正是猶如噴火一般,盯向站在麵前的陸葉。
陸葉笑了一笑,毫不在意的道:“南天大俠有何指教?”
“指教毫不敢當!”
路仲遠慨然的說道:“隻不過,你們此刻的所作所為,不覺得過於卑鄙無恥了些嗎?”
“首先,燕兄若然是在最鼎盛的時候,天下英雄誰敢如此欺他,他落到今時今日的境地,真可謂虎落平陽,龍遊淺水,你們這樣對付他,未免有欺軟怕硬,趁火打劫的嫌疑。隻是這一點,我路仲遠便看不下去。”
“而且!”
路仲遠道:“你們為了得到燕兄的神功秘籍,以後輩子侄作為逼迫,手段當真是下流陰損,若然是我路仲遠沒有見到也就罷了,這一件事情,既然被我見到了,那麼我就非管不可。”
陸葉莞爾一笑,含笑看向麵前的路仲遠,不在意道:“欺軟怕硬、趁火打劫、下流陰損那又如何?今日的閒事,僅僅是憑借路大俠的本事,隻怕還未必管得了。”
燕南天神色不動。
小魚兒臉上湧現出熱切的神色。
以他們兩個人的立場,當然是希望路仲遠大獲全勝。
然而燕南天卻深深知道,路仲遠雖然威震天下,但是,比起同樣名動天下的七大惡人來說,僅僅隻不過高出一籌。
以一敵七,路仲遠未必有取勝的把握。
而且。
惡人穀的人,怎麼會和路仲遠講江湖規矩?
如果他們一昧的抓住自己和小魚兒兩個破綻,用儘陰謀詭計,南天大俠隻怕要步上十三年前的燕南天的後塵。
然而,讓燕南天萬萬想不到的是。
像是陸葉這樣的人,竟然會非常的講規矩。
一聲招呼。
命令跟隨在自己身邊的眾多惡人,分守四方,不做動彈。
而自己手握劍鞘,大步上前,目光冰冷的看向麵前的路仲遠。
陸葉颯然開口道:“路大俠,請!”
路仲遠和他僅僅隻說了兩句話,兩句話,已經確定了自己問心無愧,不論怎麼樣發落麵前的陸葉都理所當然。
此刻見到他毫無畏懼,上前挑戰,哪裡還能夠忍耐得住?
手中寶劍繚繞厚重劍氣,出手一招,仿佛是長槍大戟,攜帶著石破天驚的威勢,筆直的向著麵前的陸葉刺了過去。
這一劍速度並不很快,但是,攜帶著一股浩然正氣,一往無前的氣勢。
同時,無比可怕的意誌和精神,牢牢的鎖定在對麵陸葉的身上。
哪怕是速度不快,在路仲遠精神和氣勢的雙重力量作用之下,陸葉也有一種避無可避,隻能夠上前抵擋的感覺。
高手!
南天大俠路仲遠名垂武林,憑借自己真正的俠義和武功,方才得到一代大俠的稱號,當真不是浪得虛名。
這樣的氣勢,這樣的意誌,實在和巔峰時期的柴玉關已經沒有絲毫的區彆。
他如果能夠融彙百家,能夠自創出自己的絕頂武學,說不定又是一個柴玉關。
七大惡人雖然最近得到了半部五絕神功,依舊不是路仲遠的對手。
按理來說。
麵對這樣天下有數的高手,陸葉如果出手,非得要用儘全力,拔劍出手不可。
然而陸葉的出手,卻實實在在的讓所有人都驚了。
眾人目光看去,隻見陸葉臉含笑容,一掌探去,一隻欣長而好看的手掌,整體散發出珍貴金屬般的光輝。竟然硬生生的探入了路仲遠劍勢鋒芒最為強盛的一個地方,輕輕的“抹”向麵前路仲遠的寶劍。
他非但沒有真正拔劍,反而僅僅隻以一隻手來對抗路仲遠的寶劍。
“好狂妄!”
小魚兒暗自低喝。
隻看陸葉的這種自信,這種從容,他就已經感覺到路仲遠凶多吉少。
果然不出所料。
一劍一手相互交錯。
陸葉僅僅隻是一撥,路仲遠手中寶劍,立刻以比他的來勢更加凶猛兩分的速度射了回去,寶劍竟然直指路仲遠一劍所刺的頭顱。
隻不過。
路仲遠一開始是想要刺向陸葉的頭顱,此時此刻,這一劍已經隻能夠刺向自己的頭顱。
“小心!”
小魚兒大失驚色。
路仲遠戰鬥經驗何等豐富,早就已經反應過來,身形連連變化,接連經過三次卸力,終於化解了這一招自己攻向自己的招式。
陸葉、路仲遠,兩個人相距三丈的距離相對。
路仲遠冷靜剛毅的臉上,已經完全失去了之前的豪氣和灑脫,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凝重和戒備。
難以置信。
如他路仲遠這樣的人物,竟然也會如此的凝重和戒備?
普天之下,能夠讓路仲遠心懷忌憚的,不過是寥寥三個人罷了。
為首的兩個人,便是邀月和燕南天。
第三個人,則是十二星相的創立者魏無牙。
邀月路仲遠沒有鬥過,但是他自問自己打不過,因為他曾經單挑過十二星相的創立者魏無牙,結果重傷落敗。
而眾所周知。
魏無牙加上十二星相,在移花宮邀月麵前,也還隻是一個弟弟。
燕南天是他的好友,雙方也有過一些切磋,路仲遠更遠非是燕南天的對手。
除了這三個人以外,哪怕是移花宮的宮主憐星,路仲遠都不怎麼放在心上,感覺不過是依靠姐姐的威名。
當然,實際上真正知道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哪怕是憐星,武功也要比魏無牙厲害的多,明玉功第八層不是開玩笑的。
哪怕是神意不足,哪怕是氣勢不夠,憐星不論是功力,或者是招式,絕對都已經達到了絕頂高手的層次。
路仲遠深山練劍十幾年,為的究竟是什麼?
為的便是要憑借手中寶劍,一舉擊敗曾經擊敗自己,並且羞辱過自己的子鼠魏無牙。
然而。
讓路仲遠萬萬也想不到的是。
他尚且沒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打敗魏無牙,陸葉等人來到這裡。
僅僅是麵對麵前的陸葉,他竟然已經有一種不敵之勢,原本在路仲遠心中,他天下第四的名次,一下子再次滑落了一個名次。
路仲遠一雙如猛虎般的眼神,既是難以置信,又是驚駭絕倫的看向麵前的陸葉。
完全不能置信!
麵前的小夥年紀輕輕,為什麼竟然會擁有如此可怕的武學造詣?
“移花接玉?”
路仲遠回顧之前兩個人的交手,麵上湧現出來無比凝重的神色,吃驚的看向麵前的陸葉,道:“你竟然也會移花接玉?”
陸葉微笑道:“移花宮的武功,極少有我不會的。”
“移花接玉這一門武功,雖然名震武林,不過路大俠想必也知道,這一門絕技,但凡是移花宮門下,就算是普通的入門兩三個月的宮娥,也都施展的出來。”
“然而,路大俠武功雖高,在下隻是使用這一門絕技,已完全可以應付得了路大俠任何攻擊!”
言下之意,當然是絲毫也不把路仲遠放在心上。
路仲遠目光之中驚現出來懷疑的神色,意氣勃發的道:“好小子,你莫非以為,憑借一手精妙的移花接玉,勉強化解了我路某人的第一招攻擊,就已經高枕無憂了嗎?”
“哼!”
路仲遠重重冷哼一聲道:“路某人承認你有兩下子,可是想要將我落敗,你還差的遠呢?”
說話之間,路仲遠挺劍再次攻上。
他的劍法,當真猶如是山洪爆發,一瀉千裡。
劍路展開,浩浩湯湯,綿延不知道多少範圍。
所有人都隻能夠觀看到漫天縱橫的劍氣,以及五六丈外橫行的劍風,狂風亂卷,飛沙走石。
這樣的功力,這樣的劍術,這樣的氣勢……
簡直僅僅隻是看到,就足以讓任何人肝膽俱裂,不能抵擋。
然而。
陸葉含笑看向麵前的路仲遠,眼睛不偏不倚,竟然分毫也不看他的寶劍一眼。
隻是在路仲遠寶劍過來的刹那,陸葉輕輕揮手。
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每一次出手,都必定會撥回路仲遠劍勢。
轉眼之間,兩個人已經交手了80餘回合!
陸葉一步未移,更是僅僅隻是使用一隻手,身形瀟灑從容。
然而。
路仲遠已經接連十幾次險象環生,如果不是他功力深厚,如果不是他劍術高明,外加對於移花接玉有一定的警惕之心,每一次出手的時候都沒有使用全力,憑他的武功,如果全力出手,隻怕僅僅是一擊,便要敗在陸葉的手中。
陸葉不動如山,臉上的笑容自信從容。
路仲遠卻已經神形憔悴,狼狽不堪,全身上下,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劍氣和傷口?
敗了!
一敗塗地!
不僅僅是燕南天、小魚兒,觀戰的七大惡人,包括路仲遠自己,所有人都已經看出來。
路仲遠和陸葉這一戰,當真是一敗塗地!
“告辭了!”
等到路仲遠反應過來。
陸葉已經如飛上馬,率領大隊人馬,浩浩蕩蕩離開了路仲遠隱居的昆侖山。
“十年磨一劍……”
路仲遠癡癡的望向陸葉離去的方向,剛毅如大理石般的古銅色臉龐,充滿了無儘的苦澀和悲傷。
“敗了,敗了!”
“我用了15年的時間,苦心修煉,便是要在再一次出山的時候,擊敗大名鼎鼎的子鼠,一雪前恥,成為燕南天、邀月之下的第一人,想不到,十五年練劍,十五年磨礪,魏無牙還沒有擊敗,我已經敗了第二次……”
路仲遠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如果說。
他和陸葉兩個人各自手握一柄寶劍,聚集全身功力奮勇廝殺,你來我往,大戰數百回合,他如果是敗在陸葉手中,也不至於會這麼大的失落。
然而事實的情況卻是。
他和陸葉的差距,簡直就好像是他和普通一流高手間的差距一樣,大的難以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