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城,方澤韜帶領大隊人馬返回城池!
陸葉與石青璿三個女子也進入竟陵城中,不過,他並沒有忙於拿下方澤濤,掌控竟陵城,而是決定在對竟陵出手之前,一起去見一個人。
“虛先生,有四位客人找你!”
虛行之剛剛在大將軍方道遠的軍營之中下班,突然間聽到軍營的將士如此稟告,不由得露出奇怪的神色。
需要知道,他虛行之可並非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此時此刻,年過四旬,不僅僅一事無成,而且修煉的武功也可以說是一塌糊塗,連最最普通的雲玉真般的級數都達不到。
虛行之在大人物的眼中,唯一能夠拿的出手的便是一手尚算是可以的數算之學。
也正是因為這一手謀生的本領,方才僥幸進入大將軍方道遠的麾下,成為主管軍隊賬目的一個幕僚。
然而,也不過是僅此而已。
四旬的虛行之,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混的淒慘無比。
按理來說,應該絕對不可能有人來這竟陵城尋找他的才對,為什麼,竟然有四個人前來拜見?
虛行之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人家以禮而來,恭恭敬敬的請求拜見。
虛行之既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當然不至於會閉門不見,思索了一會兒,主動從軍營之中行走出來,好奇的看向要來拜見他的四個人。
隻見一男三女,四個無比年輕,男的俊美,女子美豔,四個各有千秋的男女映入虛行之的眼瞼。
僅僅是觀看到麵前四個人的容貌,虛行之便不由得精神一振。
隨即無比客氣的迎上前去,恭敬的道:“幾位客人稍候,容某返回軍營告一聲假,隨後邀請四位前往寒舍詳談!”
“好!”
陸葉微笑點頭道:“虛先生儘管隨意,我們四個人就等在這裡!”
望著麵前中年男子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獨孤閥獨孤鳳困惑不已,道:“這男人是什麼人,看他一大把年紀,也隻不過是修煉到太陽穴鼓起的地步,在普通人看起來或許算是一個高手,但是在我們這樣的人眼中,簡直是不值一提,隻憑我手中劍,打一百個虛行之也不成問題。”
陸葉笑了一下,道:“你獨孤閥如果真的有一個虛行之,而且閥主肯委以重任,信任有加的話,或許就不至於會麵臨如今的困境了,甚至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掌控洛陽,劍指關中,都不是什麼艱難的事情。”
“哦?”
獨孤鳳並非是什麼都不懂的普通女子,聽到這句話,不由吃驚道:“這個虛行之,有這樣的能耐?”
陸葉道:“胸懷天下,謀定中原,虛行之,絕非是一般人,就好像是李世民手下的房玄齡、長孫無忌,如果自身也有一定實力和武功的話,得之可掌半壁江山!”
獨孤鳳一下子就不說話了。
她確實是不怎麼看得起虛行之的武功,但是同樣可以理解陸葉的意思。
虛行之,說白了就是謀主,而且是那種擅長布局天下的謀主,一個這樣的存在,就等同於劉備手下的諸葛亮,她獨孤鳳就算是再怎麼能打,對於一個大勢力來說,也遠遠及不上虛行之的重要性。
最為關鍵的是,她還不是最能打的!
不過多久,虛行之換了一身便服,從軍營之中行走了出來,無比客氣的將四個人邀請到了自己簡陋的小房子裡麵。
虛行之說是寒舍,真的是半點不差,就仿佛是後世的四合院一樣,院子簡陋,房屋破敗,三間十分古舊的磚瓦房,僅可容身,看起來甚至還臟兮兮的。
陸葉四個人除了獨孤鳳以外,基本上都是江湖上漂泊的武林中人,當然根本不在意身外之物,所有人入座之後,虛行之方才好奇的詢問道:“有關行之的身份來曆,幾位貴客當然早就一清二楚,行之冒昧請問,不知道四位如何稱呼?”
陸葉道:“本座乃是陸葉,虛先生聽說過我嗎?”
“哦?”
虛行之詫異道:“可是當朝太師陸葉?”
“然也!”
陸葉微笑道:“陸某此來,乃是欲求平天下之策!”
“哦?”
虛行之遲疑了一下,黯然搖頭道:“在下不過是微末淺薄之徒,又怎麼了解平天下之策,太師此刻,怕是找錯人了吧!”
陸葉微微皺眉,道:“吾入大隋,借楊廣威勢,掌宇文、令孤獨,助張須陀以敗瓦崗,借沈落雁而奪巴陵,兵強馬壯,良將如雲,難道沒有機會爭奪天下?”
虛行之聽到陸葉如此說。
稍稍遲疑,隨即終於開口道:“聽太師的意思,是想要攜楊廣之尊,而號令諸侯,借宇文閥、獨孤閥之力,而吞並天下,挾天子以令諸侯,如此計策,真可謂難之又難!”
虛行之道:“當漢末之時,靈帝雖然昏庸,但是豈有今日楊廣之甚?宇文閥、獨孤閥同樣是聲名狼藉,與二閥為伍,先失民望,可以說是自取滅亡。”
“而且,這一策既然已有案例,如果真的為人效仿,立刻便會引起天下諸侯的警惕,策略實在難有展開的餘地。”
“最為關鍵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計策,在青史上早有教訓,此策確實是擁有成功的可能,但是,貽害後人,反而是容易給後來的統治埋下隱患,得不償失。”
陸葉微笑詢問道:“虛先生以為李淵如何?”
虛行之思索了一下,無奈歎一口氣,黯然搖頭,不再說話了!
確實!
陸葉取而代之,確實是存在種種的隱患,得不償失。
而此刻天下能夠成就大事的,有哪一個人不是如此?
李淵在關中,代王何嘗不是李淵的主子?
幾乎是所有人都是謀朝篡逆的亂臣賊子,誰也不要說誰。
什麼?
李淵廣施仁德,愛民如子?
陸葉難道不愛民如子?
此時此刻,他勸諫楊廣,廣施仁德,江都朝廷治下百姓同樣深知陸葉的仁義和德行,在名望方麵並不遜色李淵。
而且。
連李世民那樣弑君、囚父、淫母、盜嫂、殺兄、滅弟這樣的六短明君都可以成為千古一帝,自己不論怎麼樣,也不可能比李世民更短了吧?
虛行之思索了一下,道:“太師如果真的誌在天下,其實也未嘗不可。”
確實!
相比起整個天下來說,陸葉此時此刻大義和名份全部不足。
然而。
這是一個比爛的年代,隋文帝楊堅當年便是以臣位奪得大權,天下聲勢最盛的關中李淵,同樣是擁有這樣的趨勢。
其他的各路諸侯,當然是不用多說了,在名望方麵甚至還比不上李淵。
隻從李世民乃是大名鼎鼎的六短明君,因為自己德業不夠的份上,甚至給前代楊廣安了一個“六短昏君”的名號,表兄弟兩個人拚命比爛。
那就可想而知,在這個時代成大事者的道德水平究竟多麼低了!
說到底,還是拳頭至上。
爭奪天下,不講拳頭武力,難道還要和大家講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嗎?
虛行之想到如今的天下的局勢,也不由的歎一口氣。
隨即又想到此時此刻自己的處境,更是歎息連連。
一個真正的各方麵全部都完美的明主,哪裡有那麼容易遇到,能有一定的實力,心懷遠大,虛心納諫,已經可以算是一個上佳的主人了。
稍稍思索了一下。
虛行之直接開口道:“太師此來,可是要將行之收為己用?”
陸葉微笑道:“正是如此!”
虛行之困惑道:“太師不需要試一試行之的學問和才能嗎?”
陸葉道:“實際上,即便是不試我亦知道你的才華和能力,不過,你既然這樣說了,我便試一試吧。”
說話間,陸葉將自己現在手下的勢力一一的說了出來,隨即詢問道:“敢問虛先生,下一步應該如何處置?”
虛行之詫異道:“宇文化及、獨孤盛在下素來聽聞他們兩個人的為人,太師何以保證,他們願意心甘情願忠心太師呢?”
陸葉微笑道:“這我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沈落雁也可以算是勉強忠心於我,隻有張須陀、裴仁基,二將真正忠心的乃是大隋,如果取而代之,二將不知道如何反應?”
虛行之微笑道:“二將忠心大隋或者如此,然而,更有一部分原因是出征的大將,家小必留朝中,因此方才忠心耿耿,如果楊廣真的歸順,太師加以招撫,二將必定歸順,此事不足為慮。”
陸葉道:“那麼下一步如何?”
虛行之微笑道:“太師先取江都,得楊廣名望,洛陽主不過是楊廣之孫,加上宇文閥從中相助,取洛陽易如反掌,天下有三都,長安、洛陽、江都,三都如果掌其二,等同於是得到了半壁江山,洛陽、江都周圍所具有的實力,當然是可以徐徐敗之。”
“太師此刻的目標顯而易見,當在洛陽,至於長安代王、屈突蓋、屈突通以及宋老生等將,恕吾直言,留守長安無益,終將被李淵、薛舉所敗,不過此時此刻,卻也可以穩定北方局勢,徐圖南方。”
“太師拿下洛陽,便可以趁機自立,以收被楊廣所誤的天下民望,到時候攜天下之眾,平定北方,威望將更勝以往,到時候成千古一帝,亦不廢吹灰之力!”
陸葉道:“如果要我奪回竟陵,又當如何?”
虛行之道:“吾隱於竟陵,苦待明主,如有人真有人主之望,竟陵城便可說是進獻之資,怎會沒有奪竟陵之辦法?”
“方澤濤所信賴者,唯大將軍方道遠耳,而方道遠武功蓋世,自視功高,近日又癡迷莊主所愛之美人婠婠,容我為大將軍獻上一條妙計,如此如此,奪竟陵不費吹灰之力。”
陸葉聽了,倒是沒有感覺到怎麼樣。
跟隨在他身邊的三個女子,無不是黛眉凝蹙。
黑!
真的是黑到家了!
這些搞政治的男人,當真不是東西。
方道遠雖然驕傲自大,囂張跋扈,但是,虛行之怎麼也是他手下的幕僚,想不到竟然出了一個這麼樣的主意?
似乎是看清楚麵前三個女子的心思,虛行之同樣是頗為慚愧的道:“方道遠將軍確實對我有恩,然而,他的性格驕奢淫逸,虐待士卒,連手下的士兵都不能夠真正的唯自己所用,更何況其他人,竟陵稍有大變,手下士卒必定群起而攻之,到時候難逃五馬分屍之禍。”
“我今以竟陵城為進獻之資,來日必將善待方將軍家小!”
陸葉倒是不以為然。
虛行之在方道遠手下,說白了,不過就是一個賬房先生罷了,又不是三顧茅廬之臣,拿錢辦事罷了,有多少忠心,可想而知。
此時此刻,能夠有一點點慚愧的情緒,已經可以說是極為難得,五千塊錢的工資罷了,難不成還要人家付出終身,給你玩命?
當天晚上,虛行之按照計劃,給方道遠上了一策,“將軍威名,震懾獨霸山莊,獨霸山莊能有今時今日的威勢,全靠將軍。”
“方莊主得美人,應贈將軍!”
方道遠本來就對於婠婠充滿野心,不過兩個堂兄方澤濤、方澤流一個比一個更有野心,他是下屬,隻能夠勉強按耐下來,聽到這一句話,一瞬間熱血就上來了,腦子裡瞬間閃爍出來了一句話:“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間,豈能鬱鬱久居於人下?”
一番思索,借助酒興,號令大軍,兵分三路,一路擒拿大將馮歌和其家人,一路擒拿大將錢雲。
因為是方道遠借助了城主的命令,所以二將輕易被擒拿下獄。
方道遠、虛行之親自率領大軍殺入城主府,此時此刻的城主府內,竟陵城主方澤濤正在延請明醫,診治昏迷不醒的婠婠。
茶不思飯不想。
除了婠婠以外,方澤濤簡直想不到任何事情。
就是在這個時候,大隊人馬號令大軍殺進城主府內。
方澤濤忍不住大吃一驚,看著衝進城主府內的堂弟方道遠,方澤濤不明所以的道:“吾弟為何如此?”
“匹夫!”
方道遠恨聲說道:“無德無勇,如何配做我大軍之主?”
說話間,手中揮舞鋼鞭,殺向方澤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