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窗外有一片小池塘,池邊栽滿了花樹,春日來時,落下滿池粉色的花瓣。
青衫男子似乎很入神地看著窗外景致,即使聽到危雁遲的腳步聲也沒有轉過身來。
危雁遲停在他十步以外,安靜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哈嘍。”男子聲音輕快瀟灑,像此前許多次一樣,並不轉頭,隻同危雁遲打招呼。
這次,危雁遲沉默了。
那隻有背影的男子問完這句話便沉寂下去,沒有再開口,沒有詢問危雁遲為什麼不回應,像一個運行到儘頭的電腦程序。
就這樣沉寂了許久,危雁遲才低聲道:“師尊……”
青衫男子應了一聲:“嗯?”
危雁遲接著說完道:“回來了。”
“——師尊回來了。”
青衫男子愣了愣,很快溫和地重複:“啊,回來了?”
細聽,他的聲音雖然溫和,語調卻是始終不變的,有些機械感。
危雁遲走到窗邊,和青衫男子並肩而立。
這裡的一切,都是他親手編寫的。
包括眼前的人。
比起遊戲中的情景設計,這才是真正的“管理員模式”。
千年來,危雁遲從未停止過尋找過唐臾,或者是他魂魄的蹤跡。
隻是什麼法子都試遍了,陣法符文,邪魔歪道,求仙拜佛,均是一無所獲。
危雁遲甚至動過造魂陣的心思,悶聲鑽研過一段時間,但是因為太過艱深,難以破解,後來又被久絳發現,不得不放棄。
大師姐說過,人走了就是走了,與其想著怎麼把人弄回來,不如自己好好往前走。
危雁遲看上去乖順守禮,其實內心偏執而倔強,他始終想要師尊回來。
曾經,師尊為了找回故人,不惜創建禁陣,現在,輪到危雁遲理解他的心情。
如果有一種方法能讓師尊回來,危雁遲什麼都願意乾。
他想要師尊看看這世界的發展。
不想要師尊缺席自己的生命。
這個困擾一直持續到現代。
近百年前,危雁遲第一次在這所大學接觸到編程和遊戲設計,就在教室的座位上,他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既然時間易逝,那就讓時間停下來,既然難以喚回師尊,那他就自己創造一個。
——用科學的辦法。
縱觀千年長河,
危雁遲最喜歡的可能就是千禧年之後的十年。
科技迅猛發展,互聯網方興未艾,AI時代尚未降臨,代碼與網絡成為一種全新的仙法,創造了一個新世界,讓平民百姓擁有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日行千裡的能力。
那時,網絡與虛擬數據尚未完全侵入人體,它更像人類邊疆的延伸。人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