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齊州府城跟居錄關之間的距離隻有六七十裡。也就是說,如果對方破了關,就能直搗黃龍。
齊王心裡一抖。
雖然他在這直呼蔣元臣的姓名,但在京城他最怕的其實就是這位五十多歲的大安名將。
齊王喜歡享樂,讓這位一身正氣的老臣著實看不慣。每每遇到齊王,他都要瞪大眼,聲如洪鐘地說教幾次。
搞得他不僅有些怕還有些不耐煩,跑去跟父皇告狀。可是沒用,父皇會勸自己多聽他的話。那隻好躲著對方了。
成年後的齊王那就更為囂張了,每天都過得紙醉金迷。蔣元臣不說教他了,改為在朝堂上遞折子。
因為大安成年的皇子都會參與政事,雖然他隻在工部掛了個名,一年到頭去不了幾次。
大部分折子都會被皇帝壓下,但也有壓不住的時候。
有一次他直接聯合一眾大臣彈劾他作為皇子卻生活奢靡,無視政事,流連煙花之地,強搶民女,濫殺奴仆。
那次讓他被罰了兩年俸祿,禁足半年。
雖說兩年的俸祿不算什麼,他也不靠那個吃飯。但禁足半年是真的打到他的痛處了。
那會正是爭儲的決定性時期,等他解除完禁足,太子之位已經定下。自己也被一道聖旨封為齊王火速派往齊州。
如果說以前是怕和煩,那後來就是又怕又恨了。這是他栽過最大的一個跟頭。
然而遞折子彈劾這樣的行為,就是他已經封王了也沒停止。隻不過後來蔣元臣彈劾的是他麵對乾旱饑荒不作為,毫無仁德之心。
他在京城的探子傳來消息說,蔣元臣知道自己“清君側”後在朝堂上直言“亂臣賊子,吾往繳乎”,自請反叛。
要不是知道他是自己要來的,齊王都以為這是他那個好三哥派來專門羞辱他的了。
畢竟能力壓六個兄弟當上太子的人才不是什麼小白兔,自己那些年吃他的虧還少麼?
他咬咬牙,差點想說放棄府城,往後撤了。
“王爺,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派遣將士,必須守好居錄關啊!”
下邊一個身穿黑色大氅麵色發白,看著身體就不是很好的年輕男子起身說道。
他說完就要往下跪,齊王站起身去扶他,沒跪下去。
一旁嘴上留著兩撇胡子滿眼精光的男人和身邊的人對視一眼,嘴上附和著,一起跪下。
但直到嚴嚴實實跪了,也沒人來扶。
齊王沒叫起,他們也隻得一直跪著,胡子男低垂著頭看著前麵的一角黑色大氅,不算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行了,我又沒說要走。”齊王焦慮的皺眉頭。
他也知道必須守好啊,可這世間有幾人敢跟戰功赫赫的蔣國公對上?
“子進,孤任命你為守備。”
這就代表著這位名叫子進的從單純的門客晉升成了有官職的幕僚。
“與…狄複跟帶著二營火速前往居錄關。”齊王沉吟了一會,然後看到地上跪著的人,最終決定人選。
“務必給我守住!”說完上前握住那位麵色發白的男子的右肩。
“咳…”男子忍著咳意,臉色都憋的有些紅潤起來。
“誓不辱命!”他抬起雙手弓腰作揖。
地上的胡子男也跟著一起。
何言信在旁邊看完了這一場,發現傳說中的齊王除了長相不錯外,就是很普通的一個男人。甚至才二十七歲,肚子就發了福。
不過那個叫子進的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總覺得對方很麵熟,卻沒有思緒。
顧不得下麵的發展,他往家的方向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