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瞪了瞪陳娘子,咬著牙使勁鼓動腮幫子。
回去再收拾你!
陳娘子微微抖了一下身子又挺住了,然後在女兒,兒子的幫助下把糧食帶到從她出門後就愣住的宋娘子腳下。
她露出一個微笑,宋娘子隨即也露出笑來,一切儘在不言中。
不論如何,但為了孩子為了自己,她們都要開始努力了,否則隻會叫人將她們踩進泥地裡去。
那次過後,李娘子再也沒在她這討到過好處。
就連陳娘子也在家中擺出了長嫂的威勢,吳大爺也鼎力支持大兒媳。
搞得李娘子隻能一次次的在那無能狂怒。
又一次被陳娘子頂回來後,李娘子坐在屋子裡,有些想不通。
自己這個唯唯諾諾的大嫂,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厲害了?
但再這麼下去可不行。
李娘子用她那不算特彆聰明的腦袋瓜思考著對策,發現自己還真沒辦法。
她說不過宋娘子也接不住對方的招,也不去聽聽現在自己在外邊都是個啥名聲了。
而論身份她又壓不過陳娘子,公公也站在她那邊。
難道自己就要被這兩人壓一輩子了?
都怪吳二凡這個男人沒用,她瞪了眼床上呼嚕震天響的男人。
回娘家嗎?可她還沒蠢到用自己的錢糧養那一大家子。而且自己那幾個嫂子未必比陳娘子好多少。
她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去縣城賣米時,那位來買米的男子說的話。
糧食如今在齊州雖不能說是千金難求,但也算貴的離譜了。畢竟不願去給齊王打戰的人多的是,而這些人基本都是些讀過幾年書的富戶。
那他們吃什麼呢?有些是家裡藏了糧,有些就隻能用銀子偷偷去找有餘糧的人家買。
她帶去的五斤米足足賣了二十兩呢!四兩一斤米,若在兩年前這都能買四石有餘了。可見如今在齊州,糧食貴的有多離譜。
而對方在跟她交易時,聽她說家裡還有,下個月再拿來後擺擺手含糊的說道:不需要了,他很快就能離開齊州。
離開?連她這個村婦都知道如今已經不能出齊州了,他要怎麼離開?
李娘子撒潑逮住那男子不放,威脅他告訴自己,否則就要去告官。
出於無奈那男人隻能告訴了她辦法。
齊州西南邊有一個叫居璜關的卡口,那裡的守備不如其他地方森嚴,自己又跟那裡的守關將士有幾分交情。
於是在下個月十六日晚上與那人約好了放他一家老小出關。
隻是守關的將士不止他一人,那些人需要打點,所以出去的每人都要出一百兩銀子。
下月十六?不就是三天後了麼。
李娘子趴下身從床底一塊石板下掏出一個布包裹,又從房梁上拿下來一個灰撲撲的荷包。
布包裡裹著一個二十兩的銀元寶和六兩多零碎銀子,荷包裡有一張麵額為五十兩的銀票。銀票是她為了方便藏匿和攜帶,特意去換的。
這些錢中的四十四兩她嫁到吳家十一年來攢的錢,至於那麼多錢是怎麼攢到的?
真以為她每次大包小包提著走都是送給娘家的啊?當然是辛苦跑一趟鎮上賣掉再隨便留點帶過去咯。
而且吳二凡出去做工拿回來的錢,大頭都在她這呢。
上次葛大娘翻到的二兩多不過是她專門放在櫃子裡,給自己的“大錢”做掩護的罷了。
而另外那三十二兩是這幾個月來她去賣米得到的。
除了那次的五斤其實她還陸陸續續賣過一斤和兩斤,而這些米都是她趁著夜色每晚去廚房櫃子裡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