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忠叔肯定道,“我們來時便勘察過了,這後山是兩座高聳的山峰,沒有人走過的痕跡,奇險,還常常有落石,凶險異常,人不能通行。”
“或許……”宋征想帶人再去看看。
卻聽衛夷斬釘截鐵地拒絕道:“本王不走!”
他說:“東宮想殺本王不止一次兩次了,若我當真死是在他們手裡,將來到了九泉之下也算知道找誰索命,但王子若跌落山崖而死,豈不可笑?你不必再說了。”
忠叔低下頭,愧疚道:“是屬下等無能。”
宋征也隻好作罷。
許久,山下竟然真的偃旗息鼓了好一陣,一直不見動靜,風聲裡隻有夏蟲的鳴叫,卻無人敢掉以輕心,將自己未出鞘的刀往身前一插,宋征站在院子裡,和眾人一樣全身心地關注著山下的動靜。
忽然從某一刻開始,漸漸傳來了刀劍相接的聲音,眾人精神一振,都猜測是朔州的救兵到了,宋征眼光如炬地望著山下的方向,轉頭對忠叔道:“你們保護殿下。”
接著帶著自己帶來的人首當其衝地往山下去。
忠叔站在衛夷身邊,悄悄把手也搭在了刀把上,做好隨時抽刀出鞘的可能。
衛夷相較他人則平靜許多,他慢條斯理地撫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皺,淡淡道:“看來東宮的玥姬娘娘這次又失算了,她做夢都想讓我死,好給她兒子讓道,可本王偏偏又活了下來。”
話中儼然預示著下一次的腥風血雨,有人做初一,就有人做十五,成王敗寇,都還未可知。
山腳下,的確是朔州刺史帶人來救,宋征帶人和他的兵兩相彙合,很快解決了山下的敵人,隻是他們大部分負隅頑抗時被殺,小部分被俘後也都選擇了吞藥自儘,極少數沒來得及吞藥就被製服的人,看起來也不像願意吐露什麼信息的樣子,恐怕這一場聲勢浩大的截殺最後也得不到什麼有利信息。
殘局被清理得差不多後,宋征在地上撿了塊碎布擦了擦刀上的血跡,回想自己好像沒看見逯清豐的蹤跡,就算真死了,也總該有一具屍體才對。
那塊石頭旁邊現在空空如也,連一滴血跡也無。
刀收入鞘,他想著還是讓人再仔細辨認一下,看看死的人中到底有沒有逯清豐,或者去周圍找一找,就算沒死也該受了重傷,萬一隱藏在附近呢?
轉身卻見一個穿綠色官袍的男人向自己走來,他中等身材,眉目沉穩,幾縷胡須隨著主人開口微微晃動:“宋小將軍,你見到殿下在山上嗎,可還平安否?”
這人正是沈雲輕的伯父,朔州刺史——沈讓。
宋征對手下交待完逯清豐之事,同這位沈大人一起上了山,沈讓一見衛夷負傷,忙跪下行禮道:“臣來晚了,讓殿下在朔州邊界受此磨難,是小臣的罪過。”
衛夷讓人扶他起來,稱自己不過小傷無礙。
沈讓又道:“臣帶有郎中,在山下遇見金溪公主,她千金貴體也略有小傷,讓郎中也上前查看一下殿的傷口如何?”
說著,從彆院門口進來兩輛馬車,其中前頭一輛下來兩個人。
一個正是金溪公主衛蠻,另外一個卻是沈雲輕。
宋征乍一見便皺了皺眉,還當是自己看錯了,可確實是沈雲輕無疑,明明讓她去朔州,這樣的場麵,她又跟過來做什麼?
郎中被喚上前來,重新替衛夷查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