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她這個外地人都知道這座按照彆墅尺度進行規劃設計的高檔公寓是出了名的豪華。
“管家式物業,24小時地暖,唉,我有生之年能不能住這裡呢?”
蘇奕暖的語氣重帶著些憤慨和羨慕,池夏卻不以為然。
她覺得人不應該過多關注自己沒有的東西,而是珍惜自己有的東西。比如不出意外,她下個月就能拿到轉正工資了,終於能把堅持了五年的手機換掉了。
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人生處處是希望。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閒話,走進電梯,走進家門,各自癱倒在沙發上點完外賣。
等外賣送到的時候,窗外的天色早已沉了下來。帶著灰調的藍色天空中,一抹暗紅在底部越沉越深。
兩個人麵對麵坐在餐桌上快速吃完了外賣,池夏將垃圾整理好放在了家門口,打算明天早上下樓的時候一起帶下去。
蘇奕暖則坐在陽台的躺椅上刷起了手機。
“你在看什麼?”晚飯後的時光總是悠閒且安寧,池夏走到她身邊,趴在欄杆上歪頭問。
蘇奕暖的語調懶洋洋的:“沒事做,刷會交友軟件。”
“你在用交友軟件?”
池夏此時的樣子確實可以稱得上一驚一乍,蘇奕暖卻不以為然:“是啊,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在用。更何況,我們公司不是也要出類似的app嗎?不得了解一下交友軟件市場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池夏將下巴抵在冰涼的不鏽鋼欄杆上,撅著嘴目視眼前這片逐漸下沉的夕陽。
好像,有點道理。
於是她問:“那你有什麼成果嗎?”
“沒有。”蘇奕暖搖了搖頭:“就算匹配了一百個,能聊十句以上的連一隻手都沒有。喻總監其實沒說錯,‘選擇的數量,有時候反而會變成一個障礙’。”
在這個話題上,池夏沒有經驗,於是她歪著頭享受著溫柔的晚風。頭發滑過臉頰被拂到腦後,她突然想起了上午在會議上對喻寧澤的反駁。
再結合蘇奕暖的發言,池夏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既愚蠢又無知的巨大顯眼包。
想到這裡,她揉了揉腦袋,歎了口氣。
不合時宜的鈴聲伴隨著微微振動從上衣口袋裡傳來,池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熟悉的短號赫然顯示於眼前。
她接起電話,喊了聲:“媽。”
蘇奕暖立刻起身,頗有眼力見地回到了客廳。
幾乎是下一秒,母親那熟悉又尖銳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了過來:“小夏啊,你在乾嘛?晚飯吃了沒?”
“你在乾嘛”這四個字,對於情侶或者關係親密的好友之間可能是一種問候或思念,但要是從池夏的母親嘴裡說出來,更像是一種大招之前的鋪墊。
池夏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吃了,這麼晚打來有什麼事嗎?”
母親笑了笑,說:“你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你都多久沒回家了,我和你爸都要忘記自己還有個女兒了。”
這不是重點。池夏摸了摸鬢角垂下來的頭發,把臉頰貼到了欄杆上。
俗話說吃飽了就容易犯困,此時皮膚傳來不鏽鋼冰涼的觸感,倒是讓她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池夏沒有說話,母親倒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工作,也沒個人照顧,我們多擔心啊......”
她不自覺地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不用繼續聽下去就知道接下來會說什麼,重複又單一的話題。她想母親後麵一定會接那句,某某給你介紹了一個男孩子......
“你二姑有個朋友的兒子在你們那邊工作,年紀輕輕就當上小領導了,人也老實,有車有房,唯一的缺點就是矮了點......”
Bingo。
母親見池夏沒有立刻拒絕,立馬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