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緊張就擠眼睛,從小就這樣。”他毫不留情地揭她老底。
棠雪朝他翻了個白眼:“嗯,我要和校園男神共處一室了,我能不緊張嗎?”
“該緊張的是我,我要和流氓共處一室了。”
棠雪也不惱他,掏鑰匙開門:“您請吧。”
黎語冰有日子不拉琴了,宿舍隔音不好,而且大學生們的作息很多樣,任何時間段都可能有人在睡覺。
所以他不管什麼時候拉都會擾民。
現在他要先把曲子練一練,找找手感。
至於要怎麼和棠雪配合——他並不覺得他們能配合起來。捫心自問,他水平有限,棠雪那山路十八彎一樣的跑調方式,他拉不回來,不被她帶偏就算他意誌力頑強了。
黎語冰練琴時,棠雪就坐在窗戶下看他,盤著腿,像個東北老太太。
他長得真好看啊,烏黑英俊的眉眼,英挺的鼻梁,Q彈飽滿的唇形,自然健康的唇色,有點像櫻花。
他眼眸低垂,神態安靜。樂聲從指尖和琴弦上流瀉,音色低沉,渾厚,克製,曲調舒緩悠揚,讓人想到秋天寂寞的夜晚,和清冷的月光。
棠雪托著下巴,聽得入迷,黎語冰不經意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她捧著下巴朝他露出一枚傻笑。
黎語冰心想,傻子。
然後不自覺地牽了下嘴角。
他一首曲子拉完,棠雪朝他招手,“黎語冰,過來。”
黎語冰莫名:“乾什麼?”
“過來。”棠雪一臉神秘的笑,繼續招手。
黎語冰放下琴,走過去,棠雪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下。”
他坐在她身邊。
兩人就這麼坐在地上,背對著陽光,黎語冰看著地上兩人靠的有些近的影子,難得地頗有耐心,問:“你到底想乾什麼?”
“閉上眼睛,給你看樣東西。”
他依言閉上眼睛。
身邊一陣摸索東西的輕響,然後,黎語冰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她捉住,眼睛看不見,觸覺就越發靈敏,她細長的手指扣著他的手腕,掌心的肌膚緊緊貼著他的肌膚。
她掌心有些熱,這讓黎語冰不太習慣,反射性地稍稍抽了一下手,但沒有抗拒。
直到他感覺到手上多了個冰涼堅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