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武恭敬的行了個禮,悄聲退下。
屬下們各自來彙報情況,佟四捂著屁股進來,這回不敢大咧咧的坐下了,隻站在一旁,問道:“六郎,我方才去看他們倉庫,天殺的,比我們衙門都富裕,富得流油!”
“裡麵什麼瑪瑙珠寶,珍稀藥材,簡直是應有儘有!六郎,你看我能不能……”佟四搓著手,額角那道疤瞧著又凶又好笑。
“不能。”淩六郎回答的乾脆利落。
“我還沒說完啊。”佟四瞪大眼睛。
淩六郎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嗯?你要說什麼?”
他麵上明明什麼表情,但佟四卻覺得一股寒意席卷全身,汗毛直立,嚇的他立刻繃緊身體,扯動傷口,嘶了一聲。
“沒、沒什麼,那個……我餓了,去廚房瞧瞧怎麼還沒做好飯。”
不待淩六郎說話,佟四就一溜煙的跑了。
壞了壞了,怎麼就忘了淩六郎這人最是剛正不阿了?
以前在縣裡他們就是同僚,那時候淩六郎才十七歲,就已經心思沉穩,年紀輕輕破案無數,後來因為才能被知府大人相中,調去嶺城當捕快。
那時候佟四依舊在縣裡,後來靠著家裡關係也去了嶺城。等他調過來後,淩六郎竟然成了捕頭。
雖說衙門捕頭不是什麼大官,但對於普通百姓來講,那也是出人頭地的官爺。
佟四認為,淩六郎並非池中物,又因為是老鄉,所以關係一直都不錯。這不,前些日子配合上峰調令,讓淩六郎帶人剿匪,事情辦的漂漂亮亮,回去後說不定淩六郎又要升官。
一路想著有的沒的,佟四繞道往廚房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山寨怎麼建的,廚房並不和住處在一起,反而有些遠。佟四猜測是怕起火,同時怕密道被人發現。
誰能想到,青木寨的密道出入口,竟然是廚房?
遠遠瞧見煙囪冒煙,佟四肚子咕嚕嚕的叫,一瘸一拐的往那走,卻看見門口杵著倆人,正探頭往廚房裡看。
“你們倆!”佟四吆喝一聲,“讓你們做飯,在這傻站著做甚?飯菜再不好我就要餓死了!”
“四哥,不是我們不做,是裡麵有人在忙。”
佟四皺著眉頭:“啊?不就派你們兩個來的嗎?”
這時候佟四已經走到廚房門口了,但裡麵霧氣繚繞,飯香撲鼻,隻知道裡麵有人,還真看不出是誰。
“難道六郎又派彆人來了?”
說完這句話,門口倆人瞪圓了眼睛,手腳慌亂的朝佟四比劃。
“身上長虱子了?還有你,擠眉弄眼。”佟四剛數落完,就聽見廚房裡那人說道:“馬上就好,稍等。”
是一道溫柔的女子聲音。
佟四愣了。
“孫小娘子?”
霧氣被人扇動,露出一張帶笑的臉,正是孫蘭鶯。
她正笑盈盈的擦手,說道:“做了索餅,也不知合不合你們口味。”
早上收拾好之後她不知該做什麼,便在房間呆著。可一直呆到肚子餓也不見人來送飯,索性出門自己來找廚房。
到廚房後看見兩個人手忙腳亂的在引火燒飯,每一步都是錯的。孫蘭鶯忍無可忍,淨手開始和麵,讓他們幫忙燒火就好。
她常年做吃食,動作麻利極了,還不到一刻鐘,索餅就出鍋。
一大盆熱湯索餅,孫蘭鶯舀出鍋後又灑了一把小蔥花,頓時激起在場幾人的食欲,佟四深深吸了一口氣,沒忍住說道:“真香。”
孫蘭鶯淺笑:“這就可以吃了。”
她不熟悉山寨,不知該去哪裡吃飯,佟四叫另外兩人端著大盆,兩盆索餅,足夠他們十幾人吃了。
佟四走出幾步回頭,瞧見孫蘭鶯沒跟上來,正蹲在灶膛前,把最後一根未燃燒的木棍取出,隨後拿過擋板將灶膛堵上,這樣沒一會那點火星也會滅。
女子明明從廚房裡出來,可瞧著乾淨貌美,猶如出水芙蓉。
“小娘子快些走。”佟四忍不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