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悅將頭偏了偏, 深呼吸一口氣, 這才平緩情緒, 不帶任何情緒波動的開口道:“慶功宴快開始了,遲到並不是紳士所為。”
球隊早已定好新賽季首勝的慶功宴,在那裡可以讓球員們放縱一晚, 肆意狂歡, 球隊很人性化的為他們在明日預留了一天的假期。
球員們在比賽後,高漲的腎上腺激素總不會輕易退下,祁悅將此刻埃文斯“越界”的行為歸結於此。
距離太近, 埃文斯甚至能聞到祁悅身上浮動的青木香, 他像受了迷惑一般,克製不住的埋在祁悅細白的頸間, 深深吸了口氣。
“叫我奧德修斯。”他的喃呢聲悶悶的。
“你是不是被抽到尿檢了?”祁悅覺得他現在的狀態就像醉酒了一般, 完全不講道理,任性的可怕。
於是自顧自的為他想到了解釋理由。
每場比賽之後, 歐足聯和英足總都會抽查一到兩名球員進行興奮劑檢測, 為了讓球員們順利采集到樣品, 俱樂部會為他們準備一些啤酒。
埃文斯低低笑出來:“嗯,頭疼。”帶著長長的尾音。
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平時侵略性那麼強,像一隻隨時準備出擊, 一口咬住獵物頸間大型猛獸, 現在卻突然開始示弱甚至撒嬌。這讓原本想強硬將他推開的祁悅, 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
“要我幫你請假, 送你回去嗎?”祁悅放軟了聲音。
埃文斯再次深吸一口他身上的青木香後,用儘全身的意誌力,才強迫自己鬆開祁悅:“不用,助理送我過去。”
祁悅瞧他並不勉強,意識也算清醒,於是放心許多:“彆太勉強,不舒服的話就彆陪他們鬨了,早些回去休息。”
“嗯。”埃文斯因為他簡單幾句關懷的話語,暖流徜徉過心底,澎湃洶湧。
“再見。”祁悅說著頓了一下,“奧德修斯。”
埃文斯在聽到祁悅的稱呼後,再也忍不住自己雀躍的心情,嘴角弧度高高上揚,毫不掩飾自己的歡喜:“再見,祁—悅—”
埃文斯練習許久,雖然說的很慢,但語音十分標準,字正腔圓,如果不是見著他的金發碧眼,祁悅一定不相信這是一個外國人在念自己名字。
這讓祁悅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進不少:“看來你有一位很好的中文老師。”
埃文斯聳聳肩,才不會告訴對方,他對照著視頻資料,笨拙的練了多久。
心裡因為對方誇讚而滿足,他才不會聘請其他人當自己的中文老師呢,他隻願意跟隨一人一對一練習,隻是不能操之過急。
埃文斯抵達俱樂部預定的餐館時,立即就被等候在門外的狗仔們拍了個正著。
閃光燈密集的在眼前閃爍,若是往常,埃文斯即便耐著性子壓抑自己不發脾氣,但也會崩著張臉,不給他們任何表情與回應。
今天卻破天荒的主動對著鏡頭笑了笑。
“埃文斯先生,您今天心情很好?”狗仔嗅到了味道,立即把握住機會,抓緊問道。
“確實不錯。”埃文斯成名多年,首次開口搭狗仔的腔。
“恭喜您第一場比賽就拿到了一球一助的好成績。”狗仔十分有見地的認為,麵前這個緋聞絕緣體,將自己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綠茵場上的男人,一定是因為今天的球賽,才會把“開心”兩個字大寫加粗的寫在臉上。
埃文斯不再作答。心裡無不遺憾的想著,如果不是早有預料,這裡一定會被狗仔蹲點,他才不會拒絕祁悅送自己過來的提議呢。
狗仔們見他不願再回答,也沒多想。如果換做其他球員,他們可能還會編編花邊新聞“某某某春風得意,疑似開展新戀情”,但當對象是埃文斯時?
哦,上帝,饒了他們吧。這位從十八歲登上一線隊開始,就是憑借俊郎的外表,顯赫的家勢,自身超群的足球實力,迷倒萬千少男少女的男人,彆說主動搞對象了,就連當紅尤物,絕世美人的主動示愛,都被他用厭煩的態度拒絕。不僅僅是人,連他養的狗發情期後,都被他抱去閹了,為此一向形象正麵的他,還被動物保護組織集體示_威過。
哦,這可真是個冷酷的男人。
狗仔們一開始還不信邪,一些希望借此一舉成名的人,甚至二十四小時跟他,但近十年過去了,所有人都已死了心,默認埃文斯是個無性戀者,這輩子都不會遇見美好的愛情了。
這可真是暴殄天物,一個臉蛋和身材都如此英俊迷人,甚至稱得上完美的足球巨星,他竟然對戀愛不感興趣。不知道震碎了多少愛慕者的心。
而這樣被蓋了“注定孤獨一生”印章的埃文斯,此刻卻心心念念都是祁悅。在發現祁悅不會拒絕“醉鬼”之後,他默默祈願,今年的尿檢可一定都要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