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悅和程功一起來到會議室。費因斯和他的代表律師一起坐在那裡低聲交談著什麼。看見祁悅進來,費因斯沒有前幾次見麵時表現出來的熱情。
隻是朝他微點了下頭, 甚至沒有起身:“祁先生, 您好。”
“費因斯先生,您好。”祁悅也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甚至沒打算和他握手。和成功一起,直接坐到了二人對麵,隔著桌子。
費因斯狀似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沒有說話, 而是看向自己的律師,示意他開口。
“祁先生, 您好, 我是費因斯先生的代表律師, 伯尼·萊特,這次過來是因為我的當事人知曉了一個消息, 希望和您確認一下。”
萊特倒是沒被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影響, 態度十分良好。
畢竟他不是隻接費因斯的買賣, 祁悅也是他的潛在客戶。有機會的話,雙方不是不能合作的。
因此他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好,不卑不亢的同時,也沒有咄咄逼人。
祁悅沒有開口,隻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們得到消息, 聽說此前切爾西俱樂部對奧德修斯·埃文斯先生報價1.2億鎊, 希望在這個夏天的轉會窗口中得到他, 請問這個消息實屬嗎?”
“沒錯。”祁悅直接點頭肯定。
“我的當事人也是俱樂部的股東,雖然他現在所持股份不多,但按照英國的判例,他對這件事情應該是有知情權和表決權的。”萊特看了眼費因斯,確定他的主顧不準備開口,不得不接著講明來意。
“所以費因斯先生的意思是,您不同意留下埃文斯,我們這賽季的球隊頭牌?您想賣了他?”祁悅直接看向埃文斯,語氣沒什麼起伏的問道。
“我的當事人也不是這個意思......”萊特匆忙解釋。
卻被祁悅直接打斷:“我希望能聽到費因斯先生自己說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費因斯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是銳利的光芒,定了定,慢悠悠的開口:“我希望自己能在這家俱樂部得到最基本的尊重,我曾為這家俱樂部付出近十年,至今手中仍然握有它的股份,而這個轉會期,在隊內頭牌動向可能會發生改變這種重大事項上,我卻一無所知,我認為這對我是種冒犯。”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我們雙方的目標一致,都是要留下埃文斯?”祁悅並不退縮。
費因斯和萊特都是一陣沉默。
明明是過來找他岔的,怎麼變成自己這方被詰問?
“我從不知道祁先生您的目標是什麼,更無從談論是否一致,一致與否應該是從表決來看的。”費因斯最終率先出口打破屋裡的沉寂。
就埃文斯被報價這件事本身來說,首先它涉及金額上億,幾乎達到QPR去年收入的二分之一,同時埃文斯的去留也會對球隊的成績產生根本性的影響,在這種可能會導致QPR重大變更的事項上,即便他們兩方所持股份數額差彆巨大,但擁有的表決權卻是一樣的,一人一票。所以費因斯說出這樣的話來,十分有恃無恐。
他在上賽季與祁悅的幾次鬥法中,都碰了一鼻子灰,所以此刻十分期待能看到對方吃癟的表情。
“我很抱歉,在上賽季俱樂部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中,您自始至終都未曾參與過。我以為您忙於兜售QPR股份,畢竟是一件很繁雜的事情,所以在這件事上並沒有知會您,如果您確實需要這件事情的表決權,我建議您可以聯係阿爾卡迪·阿布拉莫維奇先生,讓切爾西再報一次價,這次我們一定會通知您來參加決議。隻是,請允許我提醒您一句,您手中的股份恐怕經不起這樣的消息被披露,無論是QPR的股東對簿公堂,還是將隊內頭牌埃文斯先生放走,都會讓外界對球隊的信心產生波動,必然會造成它貶值。”祁悅卻沒有滿足費因斯的期望,不僅不吃他這一套,反而整個人都變得更加鋒利。
“你——”費因斯沒想到他會直接拒絕,而且是用這種不留任何餘地的方式,一時間指著祁悅說不出話來。
他當然不在乎埃文斯是否被賣,這次過來隻是想以此為要挾,讓祁悅高價吃下他手中的股份,卻沒想到自己的要求都還沒提出來,這家夥就這樣拆台。
“費因斯先生,冷靜一下,冷靜。”萊特連忙拉了拉他,同時看向祁悅,“祁先生,我的當事人這次來是想解決問題,和您商議一個解決之道,並非真的想訴諸公堂,否則您現在見到的就不是我們,而是法官簽署的傳票了。”
費因斯想到此行的目的,不斷告誡自己要克製,於是在萊特給了台階之後,又重新下坐回位置。
祁悅想到費因斯這一年來,雖然人不在,但也經常給自己弄些麻煩,即使他都輕易解決了,但也不勝其擾,所以沒再刺激對方,而是用眼神示意對方,彆墨跡了,直接進入正題。
“既然你也已經知道了,我就直白點,我確實想出售股份。”費因斯不再徐徐漸進,而是直接切入主題。
“價格?”祁悅也非常乾脆。
倒是一旁的程功連連向他使眼色,對方可是有臨時加價獅子大開口的前科,小少爺答應的太乾脆,免不了要被他抬高價格。
“2億,英鎊。”費因斯給對方留了講價的餘地,他心中的價位是1億。
“嗬。”祁悅冷笑一聲。3%的股份作價2億,他還是去找他之前一直想要搭上線的阿聯酋皇室(曼城老板)吧。
“祁先生,QPR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進入了下賽季歐冠資格賽,球隊的名氣大大上升,隊中還有英格蘭絕對巨星埃文斯,同時隊裡的其他球員,也開始有了名氣,現在對於球隊股份的估價,和去年相比當然不同了。”萊特看祁悅臉色不好,立即緩聲解釋。
“我確實希望耀元能夠握有QPR的全部股份,但我希望股份持有者在談這樁買賣時,能夠更有誠意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異想天開。”祁悅說罷根本不願和他們繼續談下去。
“我還有事,需要先行一步。這裡一直備有費因斯先生的辦公室,雖然您貴人事忙,整整一個賽季都無暇來到這裡,也從未在球隊遇到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但我仍然很開心,您還是知道球隊上賽季出色成績的。甚至還更進一步,懂得以此為由要給自己手中的股份加價了。”祁悅起身,朝對麵兩人鼓了鼓掌,極儘嘲諷之能事。
語畢,直接離開。
“祁先生——”萊特在他身後無措的呼喚。
費因斯則怒吼出聲:“祁悅,你不要以為我不敢起訴!”
“那您可要趁早,我還得參加世界杯,倒時就真的不好接傳票了。”祁悅連頭都沒回,直接推門出去。
程功也隨後起身:“兩位,告辭。”
追上祁悅之後,他臉上既有擔憂,更多的卻是爽快:“這個費因斯老給我們添亂子,今天能把他氣到跳腳,也算是解了之前的氣。”
“我以為你會說我衝動呢。”祁悅挑了挑眉毛,倒是沒想到謹言慎行的程功,會為自己這種強勢的應對叫好。
“是有些衝動,他要是真起訴了可怎麼辦啊,雖然不嚴重,但終歸是對俱樂部名義不好的。”程功這才後怕的憂心道。
“就等著他起訴呢,正好到時候消息流露出去,俱樂部受影響,股份價值下跌,法院要麼按照正常評估價格強製我們收購對方股份,要麼維持現狀,讓咱們以後有任何事情都要通知他,他陷在自己的那塊油田裡,哪有時間來顧及俱樂部,不過是和之前一樣維持原狀罷了。”祁悅作為商學院的優秀畢業生,這些判例可沒少學。
因為之前費因斯總給自己使絆子,祁悅對他的情況也做了專門的了解,因此對他身上最近發生的事,知曉的十分清楚。
“費因斯不知道?”程功不了解當地情況,因此十分震驚。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打量著我們這賽季對球隊的投入大,認為以我們對球隊的忠實,會害怕影響俱樂部聲譽,不願意鬨大,隻能就範。”祁悅輕笑。
“對啊,就算結果無傷大雅,終歸是會對球隊產生負麵影響的。”程功感歎。
“他吃準我不願意傷害俱樂部聲譽,我也吃準他不願意折騰一場卻隻能無功而返,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我們收購股份,所以俱樂部聲譽對他來說一樣重要。”祁悅篤定。
祁悅沒說的是,俱樂部和球隊都是以成績說話的,再多的□□,再見絕對的成績麵前,影響也十分有限。
因此與其擔憂費因斯這個小人,不如將精力投入到球隊構建中。
會議室中。
“費因斯先生,接下來怎麼辦?難道我們真要去起訴嗎?” 萊特原本以為今天工作十分簡單,對方不過是一個20歲的小孩,聽到有訴訟,還可能會影響他心愛的俱樂部,應當會乖乖屈服的。
沒想到他們會踢到一塊鐵板。
“起訴什麼?難道我還真要賣埃文斯嗎?錢又分不到我賬上來!”費因斯沒想到會出師不利,十分惱火。
祁悅卻並沒有被他所乾擾,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祁悅不停的在進行引進球員最後一輪的把關。
補進鋒線是要作為下賽季鐵打的主力,所以祁悅想要到世界杯賽場上去找尋。而和亨特競爭上崗的輪換後衛,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人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挖的動。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的工作重點都放在中場替補球員的人選上。
接連看了幾次試訓,祁悅都不是太滿意。克羅斯想要一位善於防守的中場,在埃文斯需要休息的時候,QPR至少得保證能守得住、不失球。
同時在其他人兩名中場球員休息的時候,這位替補球員的上場,又需要為QPR掃蕩整個中場,將埃文斯從防守端解放出來,徹底釋放他的進攻創造力。
所以祁悅在定中場引援名單時,完全是按照滾蛋給出的防守數據由高到低來排的。
今天他即將見到自己最期待的一位。
來自烏克蘭的安德烈·基什琴科,他會在今天來到哈靈頓基地試訓。
“祁先生,您好。”基什琴科有些局促。他沒想到隻是一次試訓,竟然會見到俱樂部的老板。內向而不善言辭的他,緊張之下,除了這句最簡單的問候,甚至說不出其他話來。
“您好,基什琴科先生,很高興見到您。”祁悅的聲音也有些乾巴巴的。
他得承認,在見到本尊之後,他是有些懷疑滾蛋係統出錯的。
在它給出的數據中,基什琴科的防守值高達97,然而他本人看起來卻十分瘦小。沒錯,可以用瘦小二字來形容,他的個頭隻有180,身板更是單薄,臉色很白,整個人在祁悅的審美看來甚至算得上精致漂亮,是位典型的烏克蘭美人。
他甚至懷疑這位球員能不能在以高強度著稱的英超中保持身體健康,他看起來就像隨時會被英超的大塊頭們撞飛一樣,對他這張漂亮的臉蛋來說,這實在是太殘忍了。祁悅在見到他本人的時候就對這次試訓不抱期望了。
祁悅之所以會將他保留在名單裡,完全是因為滾蛋在初步評估中,在攻防兩端都給了他很高的評價。見到本人後,祁悅隻能在心中感歎,盲選害死人。升級了的滾蛋根本不靠譜。
“宿主,滾蛋不會出問題的。雖然,這位球員看起來是不太像數據裡體現的那樣,但數據真的不可能出錯呀。”滾蛋在祁悅的意識中撅著小屁股對手指,一副沒什麼底氣的模樣。
祁悅懷疑的點了點掃描鍵。
【球員信息】
【姓名:安德烈·基什琴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