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果沒追上他,差了一個紅綠燈路口,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不知所蹤。
她笑了。
晚上街道上又傳來貓叫,這次譚果沒有毛骨悚然,驚起一身雞皮疙瘩。她想起眼前陽光的少年,背後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都成了背景逐漸模糊,記憶中,隻有他越來越清晰。
彆害怕。
第二天學校組織了一場捐款,是本校的同學得了重病,家中不富裕。
因病致貧,四個字觸目驚心。因為她知道是什麼感受。
還好卞悅然爸媽有充足的積蓄,還好她的病不是很嚴重。譚果隻知道她得了什麼疹,隻有大城市才有足夠的醫療資源,而學校裡的另外一名女孩隻能絕望地等待善款的積累。
她為她感到幸運,也為那位女孩感到心塞。
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隻有在劫後餘生時,帶著僥幸心理,長呼一口氣。
十一月,本市迎來了今年第一場雪,來的氣勢洶湧,不容小覷。
學校停課了,因為暴風雪的緣故。
可隻有學生才有這個資格,她從未覺得做一名學生有這麼好。譚果撐著傘走在路上,看著來往的車輛和通勤的人群未曾消減。
不知怎麼的,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她心血來潮想去走走。
傘是橫著打的,因為風夾雜著雪片橫向切來,耳邊呼嘯而過,去看一看卞悅然吧,她下周就要走了。
一把傘橫在自己頭頂,譚果轉頭一看,林英因為個子高,他擋住的是臉,順便幫她遮住了頭頂的刺客雪花。
“你去哪兒?雪這麼大。”林英在耳邊喊得很大聲,穿過風,到她耳裡,卻變得很細小。
“還不是很大,我去找卞悅然。你呢?”她也儘力放大音量。
“陪你。”
他本端著一杯熱咖啡看外麵的景色,卻看到單元樓下一把熟悉的粉色傘搖搖晃晃出門。毫不猶豫,他抄起門口的的藍色雨傘,跟了上去。
咖啡在窗邊冒著熱氣,喝的人卻一頭紮進了風雪。
年幼的時候,情緒總是很敏感,譚果記得爸爸為了讓班主任多照顧自己,說自己是山雞,承蒙班主任培養,雖不能變成鳳凰,但也能看一看枝頭的風光。
她知道爸爸是為了自己好,他卻忽視了一個小孩最敏感最寶貴的自尊,用成人的虛偽來踐踏,換取虛無縹緲的一句承諾。
現在她也能同樣因為林英,一句毫無理由的奮不顧身和關心,而感動的一塌糊塗。
眼淚還沒流出來,就吹乾在眼角。
因為風太大。
因為雪太大。
他來了。
看見狼狽不堪的兩人,精誠所至,卞悅然這次強撐著精神和他們搭話。譚果很少接觸病人,說話小心翼翼吐氣,生怕一口氣說重了,將麵前的人給吹倒。
譚果將自己對一二九的想法告訴卞悅然,果然她很開心。
卞悅然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