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點頭,“是,小姐,奴婢明日陪你去。”
雲嵐離開攬月院後,沈宓坐在房間裡,伸手拿了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
如今,林氏已經死了,她的下一步棋就是太子和皇後。
手中棋子落下,青禾從門外進來。
“小姐,有人在側門等你。”
“好像,是四爺。”
“四爺?”沈宓微微皺眉。
青禾點頭,“聽聲音是四爺的。”
沈宓深吸了一口氣,從椅子上起來。
“給我換身衣裳吧。”
“是,小姐。”
……
夏日的燕京,黑得比較晚。
沈宓從攬月院出去時,天剛剛黑。
側門的門打開,那裡停了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絲毫不似燕京貴族們所用的馬車。
馬車簾子緩緩被人撩開,暗黃色的光線照進馬車裡,落在男人的臉上。
慕容澈深邃的眸子和高挺的鼻梁,在夜色中十分神秘。
隨著光線下移,是他精致邪魅的五官,和清晰的下頜線。
“上來。”
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沈宓看著那張俊得過分的臉時,恍惚了一瞬。
她提著裙擺,就往馬車上去。
慕容澈見勢,伸手將人拉上來,往自己懷裡坐。
“四爺。”沈宓剛說了一聲。
他便伸著手指堵住沈宓的唇。
“噓,小聲些。”
沈宓抿了抿唇,從他懷裡起來。
“四爺,沈家的事,太子的事,四爺都知道了?”
慕容澈點頭。“恩。”
“想來,這太子如今氣不過。”
“不過,你本就不屬於他。”
沈宓坐在慕容澈身旁,抬眸看著他俊俏的側臉。
“父親在時,時常與我說,四爺與我不合適。”
“說四爺野性難馴,我難以掌控。”
“如今看來,四爺的確多樣性。”
慕容澈微微挑眉,側眸看她,“所以,你聽你爹爹的?”
沈宓搖頭:“自然不是。”
“四爺有自己性子,何必馴服呢。”
“更何況,四爺是四爺,若是按照旁人心目中的樣子活,反而失了自身魄力。”
慕容澈勾唇一笑。
“小姑娘,挺有見解的。”
沈宓伸手,將慕容澈的手捏在手心,她抬眸看他。
“四爺,不如給我說說,你在離國的事?”
慕容澈垂下眸,細細打量著沈宓的神情。
“你想聽?還是說……”
沈宓緩緩往他身旁靠,看著他那銀色的小拇指。
又想到離國五公主洛青婉之前說得那些話,倒是有些心疼。
她伸手,將慕容澈銀色小拇指捏在手心裡。
“四爺,何不說說,這個小拇指是因何被斬的?”
慕容澈微微挑眉,眼神溫柔,伸出另一隻手,撫摸沈宓的側臉。
小姑娘臉紅了一片,他勾唇一笑,嗓音低沉磁性:“怎麼突然對這我的這東西感興趣了?”
沈宓低頭,忽而想起沈璃說過,她小時候走失過幾年,回來後就什麼都記不住了。
可她夢裡,總是會出現奇奇怪怪的畫麵。
包括被關在籠子裡,被鐵鏈捆綁住四肢的少年。
包括,一個少年讓她閉眼,說是帶她走。
包括,四爺曾經問過她多次,她是誰。
她大致已經猜得出來,她消失的一些記憶,和自己的夢有關。
隻是,她的夢,斷斷續續的。
沈宓放下慕容澈的手,將那銀色鐵甲小心翼翼的放在手裡,細致溫柔的打量。
“四爺與我說說。”
慕容澈見她神情不對,伸手將人圈在懷裡,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背。
“怎麼,你心疼我了?”
“你既然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慕容澈笑道:“我這根手指,是因為一個小姑娘。”
“不過,那小姑娘,後麵的結局也不甚很好。”
“我聽說,她被離國皇後讓人剜了雙眼,扔去了亂葬崗。”
沈宓眉頭微微一皺,總覺得有一根針紮入胸口。
她問道:“四爺,是從離國逃出來,遇到的小姑娘?”
慕容澈搖頭,“自然不是。”
“那小姑娘,是一個嬤嬤偷養在離國皇宮中。”
“那時候我被離國公主用鈴鐺迷暈,關籠子裡,是她天天來喂我吃食。”
“後來,也不知怎麼的,離國六皇子發現她的存在,便將她帶去皇後麵前。”
“離國皇後將養她的嬤嬤,施以絞刑,還意圖將她也處死。”
“再後來,我殺了離國六皇子,帶著她一路離開皇宮。”
慕容澈頓了頓,忽而看向沈宓,邪然一笑。
“沒曾想,遇到人販子。”
“那根手指,便是那時候斬下的。”
慕容澈說得風輕雲淡,沈宓卻越聽越覺得心口泛疼。
仿佛,一切都是自己親身經曆的。
可,她終究還是想不起來,隻能憑借自己的夢境。
她繼續追問,“四爺,那最後呢?你與她?”
慕容澈低笑,看著她的神情,緩緩伸手從她身後將她攬在懷裡。
二人氣息交融,沈宓身子微微一頓,身後的男人湊著唇,像隻小狗似的,玩弄她的耳朵。
他嗓音磁性:“你對這些事情,這般感興趣?”
沈宓抿了抿唇,低聲喃喃:“四爺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