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聲音落下,就見婢女們在幾位姑娘麵前準備好筆墨紙硯。
白色宣紙鋪上,沈宓提筆,目光落在那幅畫上,隨即落筆。
‘春日新晴物色新,山中春日有佳人。’
‘山禽不識幽人意,故向花梢語笑頻。’
一首詩寫完,沈宓將手中筆放下,一個丫鬟走了過來,將她所作的詩遞到張公公手裡。
張公公拿起來掃視一眼,眸底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偏生那一笑,讓沈宓有些不舒服。
幾人作完詩後便下了台,往自己原來的位置上而去。
每年的瓊花宴,女子文比的結果,都是在武比之前公布。
沈宓倒也不在意,徑直走到沈璃身旁坐下。
沈璃拍了拍她的手,低聲問道:“宓兒,剛才那畫上是什麼?”
“怎會突然被四爺看上?”
沈宓低聲道:“那畫,好像是離國的一位美人,名為裴婉。”
“阿姐,你可知道這人是何人?”
沈宓聲音落下,沈璃的手猛的一緊,她顫抖著伸手,將桌上的茶杯端起來,掩飾般的喝了幾口。
“不知道。”
“宓兒。”她刻意岔開話題。
“後麵的畫呢?你作詩作得如何?”
沈宓抿了抿唇,笑道:“阿姐,就那樣吧。”
“反正順其自然。”
她說完,下意識的看男眷席上的人,想要看看太子來了沒有。
結果,掃視一圈並未見到太子的身影。
眼中眸色微微一變,沈宓頓時皺眉,難不成,太子今日不來了?
不等她多想,身旁的沈璃緩緩站起身,“宓兒,阿姐要去參加比試了。”
“你等著阿姐。”
沈宓點頭,就見溫玥也站了起來。
見沈璃上了台,沈宓緩緩垂下眸,還沒從剛才那幅畫中緩和過來。
裴婉,她從前是聽過她的一些事跡。
若是拿裴婉的今生與自己前世相比,不相上下,都是可憐之人。
台上比試的是畫,丫鬟們在幾個姑娘的麵前準備了紙筆。
沈璃提筆,緩緩在紙上畫上海棠花海,還在畫的最下方,題了一首詩。
‘海棠春未老,風雨夜來時。
花落空階滿,夢中人不知。’
而溫玥畫的是冬日裡的梅花,梅花在茫茫雪地裡,開得奪目絢麗。
她提筆也在畫尾題上一首詩。
‘明月滿天風露清,夜闌人靜更分明。
不知天上誰家笛,吹落梅花第一聲。’
手中筆輕放,她回眸看向身旁的沈璃,露出得意的神情。
沈家和溫家雖都被封了侯爵,可自平陽侯死了後,溫家自認為比沈家高出一頭。
更何況,如今溫家的寧遠侯還是太子的心腹。
溫玥自然看輕沈家之人。
眾女眷比試結束後,輪到的就是琴和棋的比試。
沈宓坐在椅子上,看著沈璃走到她身旁,她下意識往男坐席看去,想看看太子。
不到片刻,一身金絲袍子的太子在沈姝的攙扶下,往對麵那最尊貴的位置上坐去。
見太子坐好後,沈姝這才轉身離開,往女坐席這邊來。
走過來的時候,她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方半夏身上,似乎帶著一絲挑釁。
“小姐,你看她的眼神,故意這般看你。”方半夏身旁的小丫鬟氣衝衝的。
方半夏倒是麵色平靜:“由她去便是。”
“她與太子殿下已經在一起許久,是整個燕京城都知道的。”
“隻是,她終究是太子殿下的人,而我還未入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