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開都水監的大牢,眼睛再次被遮住,何樂為才意識到,原來喬洮陽也無法“幸免”,出來時也要蒙眼。
作為大理寺少卿,他的官職和地位竟然還不足以知道大牢的具體位置,這事兒真是有點離奇。
何樂為不禁想起牢房裡那些隱約可見的囚犯身影,這些囚犯隨便哪一個可能都能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這隻是瞬間的念頭,一路上,喬洮陽沒有談論案情,隻是閉目養神,也沒再與何樂為拌嘴。
不知為什麼,何樂為覺得喬洮陽發現了什麼,但他不好直接問,因為他覺得就算問了,對方也不會告訴他。
就這樣靜靜地來到自殺嫌疑犯的家中。由於都水監人員的身份敏感,衙役們通常在民間低調生活,家人都不清楚他們的真實工作。
許多人害怕遭到報複,不知道哪一天會遭遇不幸,所以選擇獨居生活。
這位自殺嫌疑人也是如此,至少表麵上像是獨居,家裡空蕩蕩的,沒什麼家具裝飾。
直到喬洮陽讓人深挖地麵,最終在後院桃花樹下找到了十幾壇酒,這個看法才被推翻。
這些酒埋下沒幾年,說明嫌疑人有個待嫁的女兒,並非獨身,但現在看不到人,表明背後的組織早已做好了準備。
既然鐵匠小五和送毒的嫌疑人願意赴死,早就安排好後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走吧,這裡已經被清理得一乾二淨,查不出什麼了。”喬洮陽再次搜查了屋裡屋外,最後接受了無功而返的事實。
“去鐵匠小五的家。”喬洮陽稍作思考,迅速做出了這個決定。
實際上,何樂為並沒有太大期望,因為鐵匠小五被都水監帶走已經一天一夜了。如果幕後組織能清理掉自殺嫌疑犯的家,那麼鐵匠小五的家更不可能留下線索。
不過,現在由喬洮陽主導調查,何樂為也不好多說什麼...
在馬車上,喬洮陽主動開口解釋:“小五那個鐵匠和嫌疑人不同,他的鐵匠鋪開了很多年,肯定會有線索留下。再說,打鐵的地方不可能打掃得一塵不染,那些工具太沉了,想搬走都不容易,更彆提會留下更多痕跡。”
“你放心,我不會妨礙你查案,專業的事就該交給專業的人,外行人瞎指揮是最忌諱的,這點我還是懂的。”
何樂為本想讓喬洮陽安心,結果對方翻了個白眼:“就算你想指手畫腳,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何樂為本來想和他拌兩句嘴,但想到馬上要拜訪武大郎家,也就沒了爭吵的心思。
當初選中武大郎,完全是因為直覺,並沒有多想。他認為武大郎是個癡迷於打鐵的人,尤其是他對新事物的熱情,深深打動了何樂為。
當時他並未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雖然事後怕看人不準,但內心深處,何樂為對武大郎的死還是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