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午飯便做好了。
因著人多，屋子裡坐不下，午飯便擺在院子裡。
不大的木桌上，一盤清燉小魚，一盤紅燒魚塊，還有一盤小青菜，就是這個漁家最好的待客飯。
老者熱情的招呼他們夾菜，他自己卻很少動筷，隻一心扒拉著碗裡白中帶黃糙米飯。
看著他們碗裡的飯，再看自己等人碗裡的白米飯，許清妍終於忍不住，把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問了出來。
“老丈，你們是靠采珠為生吧？”
孫老頭拿筷子的手一頓，不明白她問這個乾嘛
“嗯，自打我爺爺那輩起，就乾這行了。”
“既然這樣，那為何....？”許清妍指了指身後的茅草屋：“按理來說珍珠賣價那麼高，你們應該過得很好才是。”
雖然這個問題問出來有些不禮貌，但她真的很想知道根源在哪？
孫老頭聞言，放下筷子，目光望著遠處的離江，長長的歎了口氣。
“姑娘有所不知，雖然珍珠賣價高，但采珠卻實為不易，並不是每次出江都能有所收獲的。”
“有些時候運氣好，能采到珍珠，有時運氣不好，不光白跑一趟，下水的人還可能會受傷。”
“運氣好時，一個月能攢個半斤到一斤珍珠，換成銀子也不過十兩。”
“我們沒有田地，賣珍珠所得的銀錢，基本上都用來換米糧了。”
“除了買米糧，還得留一部分備著應急，采珠這行，極及危險，那些錢是備著受傷後救命用的。”
“哦，原來是這樣！”許清妍點頭，隨後話風一轉，“一斤珍珠才賣十兩銀子嗎？”
想到胭脂鋪，一兩珍珠粉就要十二兩，這其中的差距何其大啊！
足足翻了十倍有餘
若是賣價能提高，他們的生活也會好上許多吧。
老者聞言又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每過兩個月，就會有商人來這裡收購珍珠，一開始我們也不滿意這個價格，還曾特意帶著珍珠去城裡詢價。”
“可是，打聽了好些鋪子，都隻願以十兩一斤收購。”
“我們知道他們一兩珍珠粉就要十二兩，可是也沒其它辦法，除了那些商人，外麵根本就沒人來這裡買珍珠。”
“外地的商人，要買珍珠的都去二百裡外的無業城了，那裡靠海，珍珠數量多，個頭也大。”
許清妍聞言也不禁歎息，原來不遠處還有一個靠海城市，難道他們被如此打壓。
“姑娘，方才小兒的診金還未給，不知這診金....”
許清妍回過神道：“不用了，這一桌飯足以。”
這要是換個富貴人家，她定然不會推辭，隻是孫家這種狀況，她哪裡忍心收診金。
孫成的傷雖然好了，但他流血過多，後期需要吃不要營養。
老者聞言卻態度堅：“這怎麼成，診金是診金，飯是飯，這是兩碼事。”
留人吃飯是禮數，診金自然也不能少。
見老丈一臉堅決，似她不收就看不起他一般。
許清妍隻好無奈道：“那就給十文吧。”
“十文，這也少了吧，姑娘可不要....”
許清妍趕緊截住他的話頭。“不少，那藥是我自己上山采的，自已製的，所以賣的便宜。”
老者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隨後又好奇道：“姑娘不是附近的人吧，怎麼會到我們村來，是有事還是找人？”
許清妍笑道：“有事，說來這事還要找老丈打聽一番。”
“哦，什麼事，姑娘說說，老漢看看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