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獨樹一幟的日記(1 / 2)

鐵匠是被嚇到了。

一個身穿皂衣的班爺對你說你禍事了……

這事兒擱哪個老百姓身上他不害怕?

今兒不賠個底兒朝天,人家能放過你?

自古以來便是,民不與官鬥,鬥不起。

陸遠之冷哼一聲,拔出腰間佩刀。

“砰”的一聲扔在地上。

緊接著刀鞘裡的令半截刀也被他倒出,扔在地上。

一柄斷成兩截的刀,出現在鐵匠的眼前。

“前些日子來你這打的刀,還沒用兩下,便被人打斷,差點誤了老子性命。”

陸遠之罵罵咧咧的,他瞪著眼。

猛的上前,一把拉住劉鐵匠的手:

“你來說說,該怎麼賠我?”

劉鐵匠猝不及防被陸遠之拉住,身子一個踉蹌。

沒等他反應,陸遠之“咦”了一聲。

然後他又看向劉鐵匠手中的西瓜,眼神中閃過恍然,冷哼道:

“怪不得手涼,你這泥腿子還有心思去撈西瓜。”

北疆,夏日的時候也不比南方燥熱涼快一點兒。

可又沒有京城中神仙府恪物司夏日製冰的法子,炎炎夏日想吃點兒涼快的東西隻能寄托於水井深處。

撈西瓜便是有瓜農在頭天晚上將西瓜擱置桶中,沉入水井深處,第二天撈上來,殺瓜再吃,也有冰涼之意,

劉鐵匠趕緊躬身陪笑,遞上手中的西瓜,

“班爺誤惱,剛從南街井口撈的西瓜,還涼著呢。”

“還不快殺瓜去!”

陸遠之瞪了了鐵匠一眼,隨便找了把椅子,一拉過來,椅子上的灰塵隨著拉勁兒往外散。

日,這是多久沒人坐的破椅子了。

陸遠之嫌棄的吹了吹椅子上的灰塵。

“咳咳咳……”

媽的,這椅子也不知多久沒坐過人,灰都發白了。

鐵匠自是連連稱是,弓著身子拎著西瓜就朝後堂走,沒一會兒便端著一個圓形木排,西瓜已經切好。

佝僂著身子,掀開簾子回到火爐房。

“班爺勿怪,確實是咱北方禁武令嚴苛,有些事日不鍛打刀兵,小人難免手生。”

鐵匠一邊遞著西瓜,臉上一邊兒賠著笑臉,褶子丘壑縱橫,發黃的臉上焦如塗臘,雙鬢的白發垂在下巴上。

陸遠之接過西瓜,咬了一口,西瓜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涼。

其實也是,畢竟從瓜農那走到這裡,再加上外頭太陽曬的跟他麼跟人有仇似的,沒那麼涼也在情理之外。

“這便是你的借口?”

陸遠之隨口吐出西瓜子,瞪著鐵匠道:

“崇北是禁武令嚴苛,你丫不也是去歲才來?之前也沒鍛打過刀兵?”

之前來鍛刀的時候陸遠之跟著鐵匠聊過幾句,也知道他淒慘的身世,在徐州郡孩子老婆兒媳婦全都死光了,就留他一人孤寡。

在老家沒什麼留戀的,就來邊境尋了個地界隨手開了個鐵匠鋪。

身世是比較可憐,但這也不是你偷工減料的原因吧?

明知道老子這是公器,還跟亂來?

幸虧是遇見老子心善,要是彆人當班頭被你這麼坑,縱然是回來一刀宰了你,送你去見早死的兒子兒媳都不為過!

“小人在徐州郡,徐州郡也是禁武。”

劉鐵匠唯唯諾諾,弓著身子,垂著頭,不敢大聲,看陸遠之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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