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班房處,陸遠之的眼神有些幽然。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徐二介的死,王道遠的隧道,本以為與香蓮案是兩樁完全不同的案子。
誰能想到,居然如同麻花一樣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纏繞的他心中一團亂麻。
王道遠究竟是京中哪家的死士?
如果真如大舅所說,威武侯的邊防儒陣那麼渾然不破,那他逃往北地挖那一條隧道的目的何在?
香蓮那個羅刹族的人妖在這裡麵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
連破兩件懸案並沒有讓他覺得情形有多美妙,反而隨著時間的醞釀,變得越來越崎嶇複雜。
躺在床上,陸遠之有些失眠。
他難得沒有加班去青鳥閣巡查治安。
橫豎睡不著,他乾脆拿出自己的日記手冊,坐在桌前,點燃一盞蠟燭。
歪歪扭扭的在日記上寫:
威武侯,邊防儒陣。
王道遠,鐵匠鋪,隧道。
徐二介,蓮子。
香蓮,異族。
寫完之後,他擱筆一邊,輕輕摩挲著下巴,皺眉看著自己寫下的日記。
這裡麵有沒有什麼還未出現的角色?
他們分彆在這裡麵處於什麼樣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他繼續持筆,把香蓮與王道遠圈起來。
然後在徐二介的名字上劃了一個叉。
崇北縣就這麼大一點,王家偏院與王道遠的鐵匠鋪離的還那麼近,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兩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聯係。
如果徐二介的死,是因為撞破了這二人的密謀。
那香蓮與這個王道遠到底在密謀著什麼?
陸遠之的眼神極為銳利,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審問一下香蓮。
但此時的香蓮還在縣衙的大牢裡昏迷著。
那羅刹族的低級種姓天賦的副作用確實很大。
本來應該早就能審問了,偏偏這香蓮一直在昏迷,這幾日一定要想辦法把她弄醒!
陸遠之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首先要弄明白香蓮跟王道遠到底有什麼聯係!
然後再伺機決定這個案子要不要追查到底。
如果牽扯甚大,那他就必須要提前給自己想好退路。
想好之後,陸遠之把自己的魅力值手動增長十倍,然後就放到枕頭下,熄燈睡覺。
冗長的一夜。
………………
京城。
佩寅郎衙門。
張慎行一路舟車勞頓,率領著一隊人馬緩緩行至一扇大門前。
兩尊石獅子威風凜凜。
衙門前大路上熱鬨非凡。
正熱鬨的人群突然一個停頓,緊接著聲音明顯比之剛才小了許多。
因為佩寅郎衙門的大門,開了。
在大雍京城之中,百姓與百官之間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寧受府尹百杖刑,休去詔獄半炷香。
詔獄,就是佩寅郎衙門中的地下詔獄。
傳聞,但凡被關進佩寅郎詔獄,不管你是朝廷高官,還是江湖豪俠,隻有四個字:生不如死。
“頭兒!”
張慎行那堅毅的身姿剛出現的佩寅郎大門的一瞬間,裡麵就竄出一個同樣黑錦白玉的年輕人,此人身高七尺,氣宇軒昂,就是臉上的輪廓著實有些渾圓。
張慎行看到來人,眼神沒有絲毫變化,神色淡然道:“去卸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