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寅郎出街。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仿佛有無窮的魔力一般。
街上沒有人敢正對其鋒芒。
而幾個抬轎子的車夫臉上都是舍我其誰,更遑論隨轎出行的幾位雲佩。
轎左是一襲火紅的上官,上官此時眼神淡然行走間的步伐透著讓人迷離的韻味。
無數街上眾人看到之後都不自覺的發出感歎,佩寅郎裡居然有如此清麗脫俗的美人。
而轎子的右邊是公羊敢,此時的公羊敢依舊是一臉的嚴肅,此人看上去永遠是那麼的一絲不苟,山羊胡的胡尖永遠梳理的那麼整齊,沒有亂看,跟著轎子往人群中行走。
而轎子的後方,則是一隊清一色的黑錦白玉,由十二個風佩組成,每人的臉上都透著警惕,一雙眼睛如同雷達一般,掃視著可能出現的風險。
沒有多言,轎子緩緩來到擂台前方最中心的位置,一把太師椅被上官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拚好。
俄頃,轎子停下,紀宣伸手,輕輕掀起簾子,緩緩下轎。
看到紀宣下轎,公羊敢與上官連忙一左一右的站在太師椅的旁邊,而那一隊風佩則是列成兩排,將太師椅牢牢圍住,這樣的架勢,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好大的陣仗!
人群裡麵開始議論紛紛。
而紀宣則是毫不在意的笑著,他的笑容永遠都那麼的具有親和力。
“紀公,馬上午時了。”
公羊敢恭敬的稟報。
“嗯。”
紀宣笑容依舊,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擂台之上的小和尚。
擂台之上。
映塵顯然注意到了台下的紀宣一眾佩寅郎的人。
但是小和尚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
清澈無比的看著所有人。
“阿彌陀佛。”
小和尚輕輕的誦了一聲佛號。
“今日便是小僧擺擂的最後一天了,連續四天,已經會儘了京城英雄,僥幸未嘗一敗,嗬嗬,可還有施主上擂挑戰?”
小和尚到了此時,雖然還是平常的語氣,但是聽在台下眾人耳朵裡難免有些刺耳。。
而紀宣依舊是帶著親和的笑容。
他在靜靜的等待著。
台下已經沒有人願意上台再挑戰了。
願意挑戰的人都已經挑戰過了,而沒有上台的也不願意上台去丟人。
一時間,居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這就給人一種小和尚的實力壓的整個京城的人不敢言語的錯覺……
“這小和尚!!”
“真就無人敢上台挑戰了嗎??!”
“憋屈啊!!”
“我大雍人才無數,居然被一個小和尚壓的抬不起頭!!”
“…………”
台下所有人開始議論紛紛,所有人的心中都仿佛是被台上這個小和尚給強行壓了一塊大石頭,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捂臉了,無顏麵對江東父老……
已經是第四天了,還是沒任能將這小和尚敗下陣來。
“海無恙公子呢?再來挑戰一番啊!”
“是啊!海公子昨日認輸是為了顧忌小和尚的顏麵,但丟的可是我大雍的顏麵啊!!”
“要我說還是海公子被儒道思想毒害的太過嚴重,什麼時候都要講究一手仁慈,須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啊!!”
“唉!!”
“…………”
聽到周圍人議論紛紛,小和尚自然是聽到了,他現在真想說一句,真不是那海公子讓我,我是真看出來他當時已經沒有再站的力氣了……
不過映塵也懶得解釋,或者說根本沒有必要解釋。
依舊安靜的站在擂台之上。
默默的注視著眾人。
沒有挑戰者上台他也不覺得無聊,隻是默默的看著。
“紀公,那小子……不會不來了吧……”
眼見日頭已經要上頭頂,一名站在紀宣身後的風佩一臉狐疑的看著出聲表示擔憂。
紀宣聽此言,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眼神中是溫和:
“勿躁且等。”
一句話,短短四個字,是無儘的信任。
所有人都為之一滯。
紀公這滿滿信任……
那小子真就是走了狗屎運。
上官與公羊敢則是淡然的看了一眼那個出聲的風佩,沒有多餘的動作便收回了目光。
顯然是記住這個人了……
就在所有人說話間。
一道風微微起來。
玄武街的儘頭出現了一道黑錦白玉的身影。
那道身影並不如何高大,卻挺拔異常。
他背上背著一把黑色的帶鞘窄刀,一步一步緩慢卻堅定的向前走。
紀宣是第一個感應到的,所以他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轉頭看向街道的儘頭。
看到紀宣轉頭,佩寅郎所有人也都跟著紀宣一起看了過去。
都看到了那道年輕挺拔的身影。
佩寅郎一二十號人一起轉頭的動作自然吸引了台下人的目光,心裡第一時間升起了好奇的神色,紛紛都在疑惑他們在看什麼??
所以,下意識的,所有人的眼神都看了過去。
就連小和尚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淡然的身影。
他是誰??
沒有人不疑惑。
而那年輕挺拔的年輕人出現之後。
他的身後有漸漸的顯出了兩道身影。
年輕人是誰在場的所有人並不認識。
但是那年輕人身後兩道身影其中的一道他們是見過的,而且十分熟悉。
“海……海公子??”
“天啊!!海公子居然跟在那人身後??”
“那人是誰?!!”
“他還穿著虎爺的衣服,佩寅郎的人!?!這麼年輕!是一名風佩!!!”
佩寅郎衣服上的圖案與玉佩是能看出來具體的官職的。
“海公子身邊的美麗女子是誰??”
“好美!”
“也跟在那人身後!!”
“那人到底是誰?!!!”
沒有人不驚訝,沒有人覺得震驚。
昨日海公子如同謫仙一般的身軀還猶在眼前,怎麼今日就這麼心安理得的跟在彆人的身後當一個小跟班??
所以那人到底是誰??
民眾之中沒有人不疑惑。
而他們眼中的主角,陸遠之。
此時則是負著窄刀一步一步的走著,緩緩朝著擂台的方向走來,眼神中的堅定透著讓人窒息的風光。
客棧二樓。
透過窗戶,二皇子眼神微微一驚。
這人他見過啊。
當日在京兆府的大牢中,就是他解救的此人。
而宋兄也一直對此人念念不忘,每次見麵都要提及一下此人的姓名。
“陸遠之!”
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叫這個名字。
二皇子嘴中喃喃道。
隻是……宋兄怎麼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