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至此今如履薄冰,亦行覺我妾能走到對岸嗎?”
她的聲音充滿了彷徨,對未來的迷茫以及恐懼。
陸遠之:……
薄冰姐??
出現了??
我這奇怪的笑點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臉上露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白姑娘不必為了明日之愁讓今日難過。”
說的挺有道理,其實就是放了個屁。
白清櫻聽到陸遠之的話之後,卻眼前一亮:
“乍聽似乎無甚其理,細品卻覺如是,亦行之言頗有道理。”
陸遠之嘴角微微抽搐,他莫名的問了一句:
“敢問白姑娘,與那韓子通成親時,你們認識多久了?”
白清櫻眼神微微迷茫,她不明白陸遠之為何問這樣的問題,但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她認真的想了想道:
“月餘吧,那日來妾身家提親之時見過一次。”
陸遠之聽到此言,心道一聲果然。
他看出來了。
比起表姐,白清櫻才真正的是個憨貨。
不過也能理解,表姐至今還未成親很大的原因便是海家教風並不苛刻,大舅對女兒也很寵愛,甚至有些溺愛,所以並不如何逼迫。
然而天下哪裡是一樣的?
白清櫻家中見有人提親,還是德高望重的靈山派掌門,自然無不應允。
等於白清櫻就在提親之時見過韓子通一次,後來就是成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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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陸遠之對與大雍男女之間婚中之事最無語的。
而且這樣的婚禮並不隻一家,甚至可以說有一半都是這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僅前世的封建王朝是這樣,大雍亦然如此。
每一個封建王朝都躲不開這個問題的。
“隻是剛嫁過去沒多久,夫君便突然暴斃,大夫說是暗疾爆發。”
說到這裡,白清櫻的目光變的黯然起來。
一個女人最悲催的事情就是丈夫早亡,這意味著家中支柱倒塌,隻留下他堆爛攤子。
“為什麼要給自己背負那麼重的擔子?”
陸遠之直視著白清櫻,眼神清澈認真:
“沒有考慮過改嫁嗎?”
大雍對於女性改嫁其實並不排斥,反而很支持,因為守寡就意味著此生無變,而改嫁反而能讓國家增加人口。
白清櫻聽了陸遠之的話,眸子先是一怔,看了一眼陸遠之那認真的目光之後就像是受驚的小鹿般趕緊避開,不多時臉上便升起一縷紅雲。
顯然她會意錯陸遠之的意思了。
良久之後,白清櫻方才開口,這次開口,她的聲音充滿悲哀:
“我不想再被人左右命運了。”
陸遠之聽此言後,愣了一下,隨後明白過來。
顯然,對於自己隨隨便便就被父母給安排了此生的婚事白清櫻沒有那麼容易釋懷,反而她很在意。
這種任人擺布的命運她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陸遠之嗬嗬一笑安慰道:
“說不定你會遇到一個很好的男人呢?”
白清櫻聽到陸遠之的話自嘲一笑,她眼神清澈,那雙美眸不在逃避陸遠之的眼睛,首次認真的看著他:
“妾身這樣的人,遇不到真心愛自己的人的。”
她神色冷靜,淡漠的仿佛不是在說自己: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臉放眼整個天下也算絕色,所有遇見我的男人無一不是衝著我的美貌,但是美貌隻是一個女人最不值錢的廉價價值,永遠成為不了男人最愛的東西。”
“我這種女人,往往是命運最喜歡捉弄的。”
聽到白清櫻的話,陸遠之張了張嘴,但發現自己好像反駁不了。
白清櫻說的就是事實。
所有男人都喜歡她,見她的第一眼就會喜歡她。
因為美貌。
她的美貌,美的讓人感覺窒息。
隻是前赴後繼撲上來的男人卻讓她眼花繚亂,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心,哪個是裝的。
嫁給無權無勢的男人固然可能會得到真愛。
但那無權無勢的男人卻守護不了她的美貌。
這就是一個很真實的問題。
她的美貌會連累那個普通人。
但那些權勢能力之人,她又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獲得人家的真心……
這就是她最悲哀的地方。
或者說是女人最悲哀的現實。
“自古紅顏多薄命……”
看到陸遠之沒有說話,白清櫻卻是笑了,她的笑容很乾淨,雖是夜裡,卻似陽光般灑脫。
“既然無法改變索性便選擇一個還不錯的結局,最起碼,能安排自己的命運。”
白清櫻嗬嗬笑道。
笑容很真誠。
“擺爛本身就是好事。”
陸遠之看到白清櫻那乾淨純粹的眼神,莫名笑了。
他從白清櫻的身上感受到一種與映塵大師一般的品質。
那都是一種純粹乾淨且不摻任何雜質的品質。
這種品質很難得,很可貴。
在這紛亂渾濁的世間很難見到。
“白姑娘,以後有什麼難事,可來京中佩寅郎衙門尋我。”
陸遠之莫名的從自己腰間拿出一塊令牌,令牌不大,上印虎紋,紋中透著一個“陸”字。
看著陸遠之拋過來的令牌白清櫻眼神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陸遠之嗬嗬一笑,他趁這幾分醉意,看了一眼遠方天上漸漸露出的魚肚白,灑脫道:
“所謂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白姑娘思想與我類似,難得碰上一個如此聊得來人,便是有緣,陸某想與姑娘交個朋友。”
“陸某人交朋友從來都是隨心所欲不以身份糾結。”
白清櫻聽到陸遠之的話,眼神變的慎重起來:
“既然亦行看得起妾,那以後來到靈山,定要來尋我。”
陸遠之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一言為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