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來調犯人?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陸遠之的皺眉直接便皺了起來。
自己才離開京中多久?
刑部的人就敢到佩寅郎衙門之中大搖大擺的要犯人了?
他的目光遠遠的朝著進門之後的那一隊刑部衙門之中的人看過去。
來人為首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製服,穿著官衣,腰間佩著長刀威風凜凜,看起來頗有一種趾高氣昂的樣子。
“他是誰?”
陸遠之淡淡的看著自己身邊的那個巒佩。
“稟陸公,此人是刑部牢獄監頭,孫傲。”
那巒佩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陸遠之,感受著陸遠之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心中有些發顫。
陸遠之一路從京中殺到戰場之上,身上的殺氣幾乎已經濃鬱成了實質,單單是跟他對視便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涼意從自己的脖子間嗖得往上躥。
“哦,他來提犯人?”
陸遠之淡淡的看著那巒佩問道:
“犯人是誰?”
“這……”
巒佩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氣道:
“當今禮部尚書,海睿。”
這話一出來,周圍的空氣直接順著陸遠之那冰冷的眼神蔓延開來。
那回話的巒佩隻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都要停止了跳動,手腳冰涼,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般,壓根各個器官都不聽他的指揮,隻能硬扛著這股氣息。
“知道了。”
陸遠之隻是輕輕一點頭,隨後便皺眉看了一眼朝著裡麵趕來的那刑部的人馬。
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之後,便直接轉身,朝著佩寅郎的詔獄之中走去。
“陸……國公大人??!”
“國公大人,您回來了??!”
所有看到陸遠之的人,全都一臉蒙蔽。
陸遠之所過之處,皆是伏地一片。
他沒有理會牢中這些佩寅郎的吏員,平靜的朝著牢房深處走去。
一直快到儘頭,他冰冷的眼神這才消散一些。
佩寅郎這幫人還算沒讓自己失望。
在自己走之後,還想著照顧一下自己的家人。
要不然,這次自己回來,恐怕見到大舅就不是在佩寅郎的牢房之中,而是在墓地裡了。
陸遠之正思索間,已經來到了牢房的儘頭,他輕輕一推,牢房的門被推開。
牢房之中一片靜謐。
陸遠之凝神看去,臉上變的古怪起來。
隻見大舅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旁邊還有兩個宮裝美女正服侍其喝酒。
大舅的口中一邊咀嚼著剛從果盤裡拿出來的葡萄,吐的葡萄皮自有宮裝美女細心的接住,隨後自有另一名宮裝美女將美酒灌入大舅的口中。
有溢出來的酒水,還溫柔的給大舅擦拭去。
“嘖。”
陸遠之的聲音響徹在牢房當中:
“海大人好生悠閒啊。”
他的聲音之中透著調侃。
在他的聲音響起之後,正躺在床上的大舅明顯渾身一顫,隨後,目光死死的朝著牢房的門口看過來,在看到陸遠之那似笑非笑的臉之後,猛的坐起來。
“你怎麼回來了?!!”
大舅的聲音之中透著不可置信。
“我怎麼不能回來?”
陸遠之淡淡的看著大舅,隨後緩緩的來到大舅的身邊。
還未開口,便見那兩名宮裝美人直接跪在地上:
“見過北國公。”
“出去吧。”陸遠之隨意的揮了揮手。
“是。”
兩名宮裝美女緩緩走出房間。
待她們退出去之後,陸遠之的目光在大舅的身上掃視,目光冰冷無比:
“誰乾的?”
大舅知道陸遠之問的時候,他理所當然的硬著脖子恨恨道:
“李禎。”
“李禎?”
陸遠之聽到這裡,目光微微一眯,一抹殺氣從體內騰發而出:
“慶王呢?二皇子呢?他們都沒有參與?”
“慶王有沒有參與我不知道,陛下肯定是沒有,當初在殿上算計我的時候,陛下還為我出言,但因為李禎算計的太過完善,也沒有什麼機會。”
大舅的聲音帶著一抹沉重:
“你這個時候回來不是授人以柄嗎?”
“嗬嗬。”
陸遠之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大舅,聲音淡然:
“當初紀公身為三品武者,沒有霍亂朝政,是紀公仁慈,但我跟紀公不一樣。”
他的聲音雖然溫和,但是卻透著一股讓大舅脖子發寒的涼意:
“大雍第一戰神,隻要不圖謀上官家的江山,國師是不會管的。”
大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可……”
“沒有可是的,國師現在還欠我一個說法,我沒有主動去找他已經是給他麵子了。”
陸遠之的目光朝著牢中的某個方向看過去,仿佛要透過重重阻礙,看向恪物司之中的那道蒼老身影。
“嗬嗬。”
恪物司的瞭望台之上,國師隻是低聲一笑,把玩著手中的笛子,嘴角帶著一抹柔和的笑意。
……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大舅伸了個懶腰,抬頭看著陸遠之。
其實在看到陸遠之出現在牢中的那一刻開始,大舅懸著的心便已經放下了。
“把李禎給殺了。”
陸遠之淡淡道,他的目光已經完全冰冷:
“敢派人殺白清櫻,他全家都要跟著陪葬。”
“嗯。”
大舅平淡的點頭。
現在的大舅已經不是崇北那個小心翼翼在官場之上硬熬的大舅了。
大舅知道,如今外甥羽翼已成,自己在官場中的班底雖然這次被打擊了不少,但還不算徹底觸動根基。
女兒還在恪物司給國師大人當徒弟。
他的勢力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傾天。
若不是這樣,這次李禎也不會選擇驟然出擊。
在朝堂之上鬥不過,大舅認。
他也佩服李禎的手段。
但是如今鹿死誰手,還真的尚可未知。
“怎麼殺?”
大舅緩緩抬頭,看著陸遠之的側臉。
不知不覺之間,外甥已經成為了他都需要仰望的那個人了。
“自然是光明正大的殺了。”
陸遠之奇怪的看了一眼大舅,低頭道:
“我現在想殺個李禎,沒有人會說什麼的,就算是不明不白的將其給殺了天下百姓也隻會拍手稱讚說我殺的好,殺儘天下的貪官。”
聽到陸遠之這近乎與耍無賴的話。
大舅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啊,外甥現在幾乎是已經在民間獲得了無與倫比的影響力,一戰將妖皇斬殺這個消息,現在還在大街小巷裡傳播著呢。
“我還有一個問題。”
大舅凝重的看著陸遠之。
“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