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索性考生們都知道學院之中的大儒各個都身懷絕技自然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亂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毛筆,抬頭朝徐善守看去。
接下來便是徐善守一個人的表演。
他隻是一路走去,在考生的卷麵上停留一眼,便能看出端倪,是留是走,皆在他一念之間。
“你晉級。”
“你不行。”
“你走。”
“嗯,你還不錯,晉級。”
隻用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徐善守便將所有考生的試卷給看完了。
這兩刻鐘,他一個人便將三千考生刷下去一半。
當他重新走回亭子之中時,便有人不服:
“徐大儒,您隻是粗掃了一眼,便將我等淘汰??是不是有些太過草率?”
有人開頭,剩餘給淘汰的人自然是也忍不住了:
“是啊!哪有這樣閱卷的?隻是一眼便能看完,太兒戲了罷!”
“對啊徐大儒,您是大儒,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倚老賣老自然不能服眾啊……”
“……”
聽到怨聲載道的人群,徐善守隻是冷哼一聲:
“考生劉群,你的文章乃是……”
不到兩分鐘,徐善守竟是一字不差的將他的文章給背了出來,他臉上帶著嚴肅:
“辭藻華麗,卻沒有一分實用之處,若真按照你這方法治國,不出三年大雍便是民不聊生!!”
“還有考生祁華!伱的試卷是……”
徐善守的點評毫不留情,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他們的文章批判的一文不值。
“剩下的還有人不服嗎?可以說出來,老夫便再點評一下你們的文章。”
徐善守淡淡的看著眾人。
全場寂靜。
服了。
真服。
一眼便能將看到的文章記下來??
過目不忘?
這也太……
“哼,不用敬仰,入了青禾書院,讀書修成儒道之後,你們也能得這過目不忘之能。”
徐善守冷哼一聲,便大步朝著亭間邁步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那些被淘汰的人全都灰溜溜的離開考場,沒有人敢在質疑了。
這當著所有人的麵批判自己的文章,不壓於將自己的褲子脫下來露出牛子……太過丟人。
……
待徐善守回去之後,便依次有彆的老師也入了考場出題。
基本上用時都差不多。
一輪一輪的淘汰。
等到了最後,場上隻剩下了不到二百人。
但從這一輪一輪的淘汰之中也能看的出來,留下來的幾乎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最後一考,兵法。”
白褐之站在亭前看著剩下的最後一百多人,淡淡道:“主考官海無恙。”
下一刻,海無恙緩緩的從亭中站起來,朝著考場之上走去。
在海無恙出場的一瞬間。
幾乎是所有人都朝他看過去。
他確實挺出名的。
無數女音發出驚歎。
“他就是海無恙……”
“海郎果真英俊。”
“氣度不凡!”
“好想現在就嫁於海郎……”
“……”
大家閨秀也好小家碧玉也好,全都癡癡的看著海無恙的臉。
海無恙卻是將這些聲音都屏蔽,並不感冒,淡淡的看著場下剩餘的這一百多名考生。
“吾乃海無恙,甲子年的狀元。”
海無恙淡淡道:“原本隨徐大儒修習七經,後得院長大人賞識拜入其門下,去歲隨我家大兄入得望憂山之戰,有幸得威武候公真傳,轉修兵家之道。”
說完,他淡淡的看著這些考生道:
“本次考兵法,便是我來當主考官,爾等可有異議?”
聲音沉穩,頗有大家之範。
但是這一番話說下來,亭中的幾個大儒便是頻頻點頭。
隻是到此時,卻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南道學子崔道陵見過海兄,對於海兄為我等當考官我並無異議,隻是有一項不明,不知道海兄是否願意解惑?”
海無恙淡淡的朝那崔道陵看了過去:
“說。”
崔道陵見海無恙目光平穩,臉上帶著笑容,他站起身對海無恙行了一禮,隨後抬頭看著他朗聲道:
“先前主考皆是青禾書院的老師,皆是著書立傳之大儒,他們的書做在下都有拜讀過,每一篇皆讓人醍醐灌頂,警世之語更是叫人當頭棒喝。”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笑嗬嗬的看著海無恙道:
“隻是不知海兄究竟是成了大儒,還是已經著書立傳了?也與他們一般,能勝任這主考一職?”
這話一處,全場皆是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朝著站起身的崔道陵看了過去。
亭中的幾個大儒更是將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一番話說的慷慨堂皇。
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那些沒有聽清楚的觀眾在聽到前人將話語傳過來之後也都開始沉思。
“是啊!海無恙憑什麼能當這主考一職??”
“就是!他不過十九歲的兒郎罷了!”
“不服!!我等不服!”
“…………”
就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紛紛跟著起哄。
院長白褐之的目光也浮現出幾分閃爍。
“院長?不若將此人趕走?”有人在身邊沉聲問道。
“趕走?將他趕走豈不是正好向天下人宣布,海無恙無德無能,我白褐之老眼昏花?”
白褐之冷聲回答。
“這……”
海無恙感受著全場學子的怨言,臉上卻是透著平穩,不見一絲慌亂。
他淡淡的看著麵前的崔道陵。
突兀的,海無恙笑了。
看到他的笑容,所有人都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