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佩寅郎的風佩與巒佩陸遠之就壓根沒帶,跟在他身邊的隻有禮部侍郎王顯平,與達但,還有一個負責記錄的刀筆吏員。
至於彆的全都在使團居住的地方,等著他們回去。
“北雍使團晉見!!!!”
一道極為嘹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跟大雍的太監那尖銳不一樣,這個聲音一聽就非常的雄厚。
看來南疆是不興太監這一套的。
“宣。”
猝生那熟悉的威嚴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隨後便有人帶著他們朝著大殿之間緩緩前行。
當一眾人進入大殿之後,陸遠之的目光極為平靜的朝著大殿看去。
與大雍的早朝不一樣,這個大殿看著更像是吃飯聚會的地方。
一張巨長無比的桌子擺放在大殿之中。
猝生就坐在為首的那個座位之上。
然後便是兩排南疆的官員坐的筆直。
而那個羅刹族的首領相博,坐的位置還挺靠前。
與利利行一並端坐在猝生的左右兩側。
來之前達但已經連夜為他補充過南疆關於官員會座的位置了。
猝生是大首領坐在最首座。
他的左右分彆是南疆最強大的兩個部落首領。
一個是茲爾族的利利行。
一個是羅刹族的相博。
再往後沿的話便是按照部落的實力來排,各個部落的首領目光都在陸遠之的身上彙聚。
他太顯眼了。
今天不管是穿的衣服,還是他的氣場,在人群之中很難不讓人發現他。
很難不讓全場的關注聚集到他的身上。
“大雍北國公陸遠之,見過猝生大首領。”
陸遠之來到大殿的最前端,看著猝生,並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大膽!!見到我南疆大首領還不下跪?!!”
一道極為渾厚的聲音直接響了起來,如同驚雷一般。
聲音的主人是站在猝生身後的一位壯實男人。
這道聲音驟然響起,嚇到了不少人。
當然還有不少人並沒有被嚇到,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緩緩前行的陸遠之,看他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陸遠之隻是淡淡一笑:
“本公在大雍與猝生大首領的地位相當,隻跪過我大雍的先帝,無須對當今陛下跪拜,在南疆自然也是一樣,若是跪拜猝生大首領,豈不是說大首領與我大雍先帝一般?也要成為一個死人??”
說完他便直接冷著臉看向那他壯漢道:
“如果是你沒有了解情況之下如此說,猝生大首領應該不會生你這個氣,但若是對我大雍國情十分了解還如此,嗬嗬。”
說著,他便輕輕搖頭一笑。
話雖然沒有說明白,但是話裡的意思太明顯了。
你這人居心不良,咒猝生死唄。
“你!”
那壯漢聽到這話之後,瞬間有些語塞,滿嘴的話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陸遠之,漲紅著臉,喘著粗氣。
“行了,彆丟人了。”
猝生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壯漢。
聽到這話,壯漢瞬間冒出冷汗,直接戰戰兢兢的跪地上:
“臣下對大王永遠忠心,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滾。”
猝生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陰沉。
這個壯漢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失望透頂。
人家隻是嚇唬你一句,怎麼還當真了??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在你我二人的笑話。
“是!”
聽到猝生的話之後,那壯漢直接躺在地上,如同滾筒一般,朝著遠處滾去……
剛來就有雜技看??
陸遠之嘴角一抽,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哈哈!!”
王顯平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直接沒有忍住便笑了出來。
他的笑聲在這大殿之中極為刺耳。
幾乎是所有人都對其怒目而視。
“殿前失禮,成何體統?!!”陸遠之冷冷的看了王顯平一眼。
“是是是。”
王顯平也知道這是陸公給自己台階下,他趕緊不好意思的朝著大殿之上的人行了一禮:
“是本官失禮了。”
說完便灰溜溜的跟在陸遠之的身後,將自己隱藏了起來,隻是肩膀還是忍不住一抖一抖……
“入座吧。”
猝生緩緩抬頭,平靜的看著陸遠之。
仿佛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謝過大王美意。”
陸遠之輕輕一笑,行了一禮之後,便帶著使團幾人朝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他們的座位在這大殿中的長桌前還算是比較靠前的位置。
坐好之後,便有奴隸上前給他們上菜。
每個人麵前的菜都一樣,有酒有肉,有水果……
乍一看還挺豐盛。
反正陸遠之一路走來,看得出來南疆平民百姓的生活很艱難,幾乎遍地都是食不果腹,勉強維持個溫飽。
與他們比起來,這桌上的食物算是無比的豐盛了。
其實說起來,大雍也好不了多少。
但大雍因為恪物司的存在,生產力上要比南疆強了許多,所以平民百姓的生活還是要好上不少。
雖然不說頓頓有肉,但逢年過節的吃頓餃子還是有那個實力的。
除了一些極為偏遠的山村,那沒有辦法,他們對大雍的歸屬感甚至都很低。
大雍皇帝的一句命令甚至不如他們村長咳嗽一聲……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皇命這個東西能出的了京中,達到各大郡縣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佛門菩薩玄殊大師晉見!!”
一道渾厚的聲音又從殿外響了起來。
這話一出,陸遠之的眉頭輕輕挑了起來。
宴無好宴……
今天吃這個飯,估摸著還是要有麻煩事兒得解決。
不過陸遠之也並未將其放在心上,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陸遠之風裡來雨裡去,什麼陣仗沒有見過??
“阿彌陀佛,貧僧見過猝生大首領。”
當玄殊出現之後,他的聲音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