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從何人……
這個問題問的好。
陸遠之從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阿彌陀佛……”
靈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之中的恐懼還未消散,他咽了一口唾沫道:
“天神……”
話還沒說完,平地之間忽然響起一道響雷。
聲音之大讓瞬間嚇了所有人一跳。
陸遠之以為是這靈素菩薩借機偷襲耍的什麼花招,他目光陡然變冷,緊撾著手中的赤紅之刃看著靈素菩薩。
“呼~”
緊跟而來的便是狂風大作,吹的所有人東倒西歪,天色忽然變暗,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景。
天邊的太陽都紅的發紫。
“這……”
靈素菩薩看到這一幕,直接閉嘴,他對著天空行了一個佛禮:
“阿彌陀佛,貧僧甘願回山,坐道百年,還望上天平息怒火,切勿遷怒於人。”
聲音之中帶著懊悔與顫抖。
隨著他這句話說出,天空陡然變的風晴雲朗,不複剛剛的萬日之色。
陸遠之皺眉看著這一幕,眼神死死的眯在一處,他看著靈素菩薩發問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
靈素菩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搖了搖頭。
這種情況陸遠之發誓,自己絕對是第一次遇到。
他仰頭看了看天空。
天空之中沒有任何異象。
但剛剛發生的那一切絕不是作假。
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認真的看著靈素道:
“靈素菩薩,剛剛你到底想說什麼?”
靈素隻是緩緩搖頭:
“施主,這天地之間尚有大恐怖,你好自為之便是。”
說著,便一手卷起旁邊的伏虎羅漢,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駕起一台蓮座,便朝著遠處飛去。
“菩薩,我還沒與他分出勝負!”
伏虎羅漢自然不甘心,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地上站著的鷹顯。
此時的鷹顯嘴角已經有些溢血。
“回去!”
靈素懶得解釋那麼多,隻留下一句話便直接消失在雲頭不見。
……
看著他們的背影,陸遠之的臉上帶著濃濃凝重。
良久之後,他轉頭看向一旁也一樣一臉茫然的玄殊問道:
“你知道他剛剛說的大恐怖是什麼嗎?”
“不知道。”
玄殊臉上的茫然不像做假。
……
大恐怖?
難道是自己臨走之際,國師與自己說的那番話嗎?
他說這個世上還有更強大的敵人要來襲了……
一切一切的疑點在陸遠之的腦子裡緩緩的串在一起。
自己從出道以來,一直便在國師的算計之中。
直到他將妖皇斬殺,大破妖族之後他以為國師對自己的算計也就在此而已了。
但看到眼前這一幕,他感覺國師一定還有什麼東西瞞著自己,這個東西不知是日後會遇到什麼敵人。
而是,自己依舊還在國師的算計之中。
隻是國師到底在算計什麼東西?
陸遠之的目光緩緩的著落在自己手中那赤紅色的窄刃之上。
經受過那靈龍一口紫息之火後,窄刀便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
刀上傳來的情緒讓陸遠之心中稍稍的升起一抹不安。
這刀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有些不了解,但又感覺似乎要觸摸到真相。
他的目光緩緩看向大雍的方向。
“國師啊,你究竟在算計什麼?”
陸遠之的聲音之中帶著一抹陰沉。
身居高位之後,對身邊的一切都變得極為敏感。
包括彆人的算計。
還在底層掙紮的時候自然不會想那麼多。
但是到了高位之後,有了羈絆,有了牽掛,甚至有了孩子之後,陸遠之自己就清楚,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陸遠之了。
他是一個有了牽掛的陸遠之。
那便不一樣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麵無表情的抬頭看著身後的眾人道:
“啟程!”
聽到這一聲,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站起來,秩序依舊的跟在陸遠之的身後,朝著遠方而去。
……
“天神大人,那就是我的家了!”
回去的路可比來時順暢多了,身為使團翻譯外加導遊的達但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看著遠方的大漠。
“嗯。”
陸遠之隻是淡淡的點頭道:
“達但,本公問你一個問題。”
達但疑惑的抬起頭,暫時先壓下心中的興奮,恭敬道:
“天神大人請說。”
“你願意帶著你的族人在這不見天日的荒漠之中繼續待著嗎?”
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達但那烏漆嘛黑的臉上,直視著他的心臟。
達但沉默,良久之後,他苦笑搖頭道:
“自然不願意。”
“嗯。”
陸遠之緩緩點頭,他將自己的目光投向遠方,那是更遠的地方。
“那你願意繼續追隨本公嗎?”
聲音之中帶著漠然,但是聽在達但的耳朵裡,卻仿佛天籟之音一般。
他,其實早就在等陸遠之說這一句話了。
給天神大人當向導,追隨天神大人在這南疆之中,所有部落的種族都看在眼裡。
達但十分清楚,自己此舉幾乎就跟叛國沒有什麼區彆。
雖然在南疆部落與部落之間壓根不在意這些東西,但是有猝生大首領在,他什麼時候想起此事要收拾自己區區一個大漠之中的小部落還是太簡單了。
所以他心中一直便有一根刺。
這根刺在達但的喉嚨之中不拔出來寢食難安。
“天神大人!”
達但瞬間跪在地上,他的頭狠狠的磕在燥熱的沙子上:
“還請給屬下指一條明路!”
陸遠之緩緩點頭。
達但的腦子一直都這麼靈活。
很不錯。
這也是他比較喜歡的人才。
“知道本公這次來南疆的目的嗎?”
“已經聽說了。”
達但一臉認真的點頭,他仍舊是跪著,抬頭仰望著陸遠之。
“本公要將南疆那些活在角落裡,掙紮在陰暗裡的小部落全部遷移到新的地方,那裡便是他們生命開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