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愛卿怎麼看?
在人群之中的林輔心中歎了口氣。
我能怎麼看?
今天海睿坐上首輔的位置已經勢在必得了,我還能怎麼看?
我當然是笑著看啊,總不能在這大殿之中哭出來……
不過他還是有更好的處理方法。
他突然臉色一肅,站出來,在群臣不解的目光之中“噗嗵”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臣請海睿為我大雍新任首輔。”
???
這話一出,二皇子的眼睛直接就瞪圓了,他呆滯了一瞬,迷茫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老嶽父。
鬨呢??
您確定您今天出門吃藥了??
莫不是患有腦疾?怎麼說出這般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彆說二皇子,就連海睿自己都有些發懵。
不是,你確定你是林輔嗎??
大舅的目光愕然無比,他僵硬的朝著林輔看過去。
此時的林輔跪在地上,渾身都帶著莊重。
抬起頭時,目光無比堅定,證明他此時的腦子是清楚的。
?
那這是怎麼回事?
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在大舅的想法之中,今日肯定是還要再廢一番口舌,隨後自己部下的官員,再加上外甥部下的官員,一起將自己抬上首輔的位置。
自己再一臉羞愧的拒絕再三,終於在眾人無比殷切的目光之中“羞愧難當”的答應下來。
結果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陸遠之皺眉看著跪在地上的林輔,心中默默的盤算著。
這老小子到底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怎麼看不透?
不過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發瘋,但大舅麾下的官員也都敏銳的嗅到了這個機會。
“臣複議!!”
直接有人站出來,跪在了林輔的身後,“咚”的一聲磕在地上,滿腔熱血的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大舅看到之中自然是頗為感動。
不過這還不夠。
想到這裡,大舅的目光朝著陸遠之看了過去。
接受到大舅的目光之後,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本公也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陸遠之一開口,就像點了鞭炮一樣,整個朝堂都跟著嘩然起來,隨後便是無窮無儘的人站出來:
“臣複議!”
……
整個朝堂之上全都是此起彼伏的聲音。
看到這架勢,已經不是二皇子一個人能決定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平淡的朝著大舅的身上看了過來,臉上洋溢著無比燦爛的笑容:
“海愛卿,既然群臣都如此,那今日,你卻是躲不過了,以後肩上的重擔要靠你了。”
大舅隻是輕輕皺了皺眉,依舊看向了林輔。
此時的林輔還在地上跪著,臉色是什麼樣的大舅也不清楚。
他到底想做甚?
大舅的心中全都是迷茫。
不過這個機會如果現在不抓住,以後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會出什麼變故了。
大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站出來,看著二皇子道:
“陛下,臣無寸功,實不敢當此任,還請陛下收回君命!”
這話是必須要說的。
也是每一位首輔上任前都要推辭的一句。
二皇子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不光是他,整個朝堂之上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總不能讓你當首輔,你就直接迫不及待的笑嗬嗬點頭同意吧?
那多掉份兒?
以後史書之後也肯定不會記載什麼好東西。
想到這裡,大舅的心中有些陰霾。
就算是在這裝模作樣一下,估計以後史書之上也不會記載自己什麼好東西。
權臣?
還是霍亂朝政的奸臣?
嗬嗬。
大舅自嘲一笑。
然而,大舅剛說完這話,所有人都預想著坐在龍椅之上的陛下會笑嗬嗬的搖頭,並且在勸大舅的時候。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陛下,既然海公以為自己勝此任,微臣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林輔此時已經站了起來,恭敬的看著二皇子。
他的身子有些佝僂,但是聲音卻是輕飄飄的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聽到他的話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陸遠之與大舅。
陸遠之的眉頭一下子便皺了起來。
他對這個林輔所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他是在自己出使南疆那近一年的時間之內在朝堂之上被二皇子扶持起來的。
不過陸遠之也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畢竟大雍可以沒有任何人,卻唯獨不能沒有自己。
所以換句話來說,他可以睥睨任何人。
所以也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對其的能力了解的也不多。
畢竟誰都知道,林輔最主要的政敵是自己的大舅。
這事大舅自然也是知道的。
“嗯?”
二皇子迷茫的看向林輔。
他對自己這個嶽丈一反常態的動作有些迷茫。
饒了大半天,你是不想讓海睿坐上首輔啊?
但是剛剛你在乾什麼?
二皇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
“林愛卿此言到底為何意?”
他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話。
對啊,你不願意,你剛剛在搞什麼鬼?
莫不是拿我們這些大雍的肱骨之臣在這消遣不成?
林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回答必須得讓雙方都得滿意。
若不然隻會有一個結局。
海睿順利的當上首輔,自己以後在朝堂之上舉步維艱。
經此一事後,自己那些身後的朝臣全都失望,轉投向海睿。
以後,自己與陛下在朝堂之上,一定如履薄冰。
所以,他暗自給自己打氣,將自己深思了許久才想出來的話緩緩道了出來:
“陛下,當今朝堂之上,有德者無之。”
這話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不過也並沒有反駁,都靜靜的看著他,看他接下來到底想說什麼。
林輔抬起頭,直直的看向二皇子,麵沉似水:
“能當一國首輔者,必心懷天下,且得之眾服,亦有時間磨煉。”
“然海公雖能心懷天下,能力自然無人不服,卻是少了些時間的精進。”
說到這裡,他緩緩歎了口氣道:
“但我大雍如今文之一脈,卻是不如即往。”
“海公自然是能挑出來最合適的了。”
海睿的眉頭一直皺著。
他始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