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個人如同草木一般,呆呆的立在原地。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眼前這人不管是笑容還是身姿都與記憶之中的紀公一般無二!
耿直與池蛟二人現在的渾身都是顫抖。
看著他二人的顫抖,陸遠之站在一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嗬嗬。”
“你二人這麼瞧著我作甚?”
紀宣看著這倆的目光,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之意。
聽到這夢中都縈繞耳邊的話,耿直與池蛟倆哥們再也忍不住,“噗嗵”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高品武者的氣息被他二人運在膝蓋之上,頂著地麵直接彈了起來。
以跪拜之姿躍至紀宣的麵前。
“您回來了??!!”
聲音淒慘如同遭遇了人間煉獄。
“耿直,你收著點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著老子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陸遠之瞪了耿直一眼。
耿直卻是訕訕一笑,繼續抱著紀宣的大腿哭。
“父親,孩兒……孩兒好想你……”
池蛟並不是一個會述說自己情緒的人,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那麼多,自顧的說著心中的實言。
“嗬嗬。”
紀宣看著昔日兩位屬下最真誠的言語,目光之中也閃過唏噓之色,他緩緩抬起手,在二人的腦門上撫摸著:
“受了委屈?”
“沒……”
耿直趕緊搖頭,哽咽著道:“隻是多日未見紀公,心中思念巨甚……”說到這裡,他委屈巴巴的抬起頭看向紀宣:
“他們都說您死了,但我一直不信,我覺著像您這麼神通廣大的人怎麼可能就那麼死了,還死的屍骨無存?”
說到這裡,他猛的憨憨一笑:
“還是我猜的準。”
“嗬嗬,趕緊起來吧,大庭廣眾成何體統?”
紀宣溫和一笑手中微微一用力,便將二人從地上給拽了起來。
池蛟隻是自顧的抹著自己眼角的淚花,咬著嘴唇看著紀宣:
“爹……”
“嗯,不錯,這段時間並沒有落了武藝。”
紀宣淡淡的看了一眼池蛟。
“嗯。”
池蛟深深的點了點頭:“義父之言,池蛟此生不敢忘。”
“嗬嗬。”
紀宣輕笑一聲,看了看陸遠之道:
“走吧?”
陸遠之恭敬的躬身:“是。”
剩下的那幫佩寅郎這才反應過來,隨後便是齊唰唰的跪在地上:
“恭送紀公!!!”
陸遠之帶著紀宣一路來到他的寅武堂前,他恭敬道:
“您假死之後,我便一直覺著能將您複活,所以寅武堂的灑掃便一直沒有落下。”
“有心了。”
紀宣不在意的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陸遠之的肩膀道:
“上路陪本公說說話?”
“那是自然。”
陸遠之趕緊點頭。
“你們二人先退下吧,有什麼事等明日再說。”
紀宣淡淡的看了一眼耿直與池蛟二人。
“是!”
倆人臉上的喜色還沒退下呢,歡天喜地的便朝外走去。
……
“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
紀宣坐在自己熟悉的椅子上,凝視著窗外,聲音帶著儒雅。
陸遠之站在他的麵前還是如同以往一般,像個小孩子,恭敬道:
“妖族敗了之後,屬下並沒有選擇班師回朝,而是將兵力放在了邊關,準備一點點的蠶食妖族之地,您知道的妖族各山資源眾多……”
“有些兒戲了。”紀宣聽到之後淡淡的點評:
“若是建宏在世,容不得你如此。”
“害。”陸遠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運氣好。”
“不隻是運氣。”紀宣的目光朝著恪物司的方向看了過去:
“想來也是與國師有關。”
“應該是吧……”陸遠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隨後又認真道:
“後來屬下將那些兵力散布在邊關各處,獨自回到京中便受到了國師的召見,他讓我去了一趟南疆出使。”
“哦……”紀宣的臉上露出恍然之色,良久之後,他淡淡道:
“猝生那家夥願意了?”
“嗯。”陸遠之認真的點頭:“我也是甜頭加大棒……”
“他不是傻子。”紀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忍不住點頭道:
“不過國師的謀劃他應該是想不到的。”
“啊?”
陸遠之愣神了片刻。
“嗬嗬。”紀宣不置可否的點頭,並沒有與陸遠之多說什麼。
“出使歸來以後,我發現京中各部小動作不斷,特彆是恪物司的宋鈺……”
陸遠之又緩緩的將佛門與道門進入京中,宋鈺暗中與佛門往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嗯……”聽了陸遠之的話後,紀宣的目光眯了眯,露出精芒。
“想不到。”他由衷的開口,隨後感慨道:
“國師真乃曠古絕今者!”
“您也看得出來國師的謀劃了?”
陸遠之頓時感覺國師可能也不過如此吧??
他的謀劃不僅大舅看出來了,紀公也看出來了……
感覺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嗬嗬。”
紀宣瞥了陸遠之一眼,自然感覺到陸遠之心中的想法。
他笑道:“國師之謀還有人看出來了?”
陸遠之一驚,他愣了愣,沒想到紀公的察覺力居然如此敏感。
他認真的點頭道:“我大舅也看出來了。”
“應該也是你將所有話都說給了你大舅。”紀宣淡笑道“就差國師穿什麼顏色的襪子都說了。”
“嘿嘿。”
這話說的話粗理不粗。
大舅能看出國師的心思,也是自己將所有信息都說給了大舅聽。
這些信息隻有自己知道。
“天下的聰明人是不少,但你要記住一句話,越是聰明越是覺得自己比彆人聰明。”
紀宣淡淡道:“佛門中人可能有人看出了國師的想法,但他們會覺得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內,並不會懼怕,明白嗎?”
“嗯。”
陸遠之一副受教了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便給國師的謀劃加上一把火吧。”
紀宣想到什麼,緩緩看向陸遠之目光如炬:“你這兩日便收拾收拾前往邊關!”
陸遠之也嚴肅點頭,紀公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我也是如此準備的。”
陸遠之說完這話之後,又看著紀宣猶豫道:“紀公……”
紀宣自然知道陸遠之想說什麼,他淡笑一聲:
“功名利祿於我而言皆是天邊浮雲罷了,你放心,內閣一事,隻要海睿不出什麼大婁子,我自然不會與他過不去。”
“這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