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之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無語道:
“不是您教我的,不能貪贓枉法,以職務之便為自己尋私嗎?”
紀宣的手頓了頓,淡淡道:
“賣命為國,尋些輕便怎麼就成了貪贓枉法?而且,又不是不給衙門錢,怎麼?難道你還想白取?”
陸遠之趕緊擺手:
“不會不會,那點兒小錢我還瞧不上。”
他自從搜刮了杭州禹王的藏品之後,對錢這個東西就一直沒有什麼概念。
而且府裡有春花管著,北國公府旗下的商鋪以及生意越做越大,日進鬥金都說的少了。
畢竟做生意有柳鳳年的家裡人帶著,乾哪一行,哪一行掙錢。
“嗬嗬。”
紀宣輕笑一聲,他對陸遠之的大話並不意外,做官做到這個地步,想窮都不可能。
不要也會有人想儘各種辦法塞到你的手裡。
昨日那個柳家的少年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藥材給我弄上。”
紀宣一時間有些騰不開手,瞥了陸遠之一眼,示意他過來幫忙。
陸遠之機靈極了,趕緊跑過來,拿起藥材就拆開對著旁邊的藥爐之中放進去。
“彆急。”
紀宣伸手阻了一下,皺眉朝著陸遠之拿的藥材上看過去。
“這是什麼?”
他將藥材一翻,隻見一個細不可察的小白點落在藥材之上。
“不知道啊。”
陸遠之看了一眼白點,也沒在意,剛想將那個小白點給去除掉,卻被紀宣攔了下來。
他冷冷道:
“秋清蟲的卵。”
“什麼?”
陸遠之愣了一下。
“秋清蟲。”紀宣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他緩緩的從藥材之上,將上麵的蟲卵給拿了下來,目光變的極為冷淡道:
“此蟲生於春,孵於冬,喜藥材。極為稀少,幾乎不被人見,但若是真見了便會鑽入人體之中……此後便吸人精血為生,可以一直潛伏十幾年才死……”
說到這裡,紀宣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語氣十分危險,整個大廳都冰冷了幾個溫度:
“死後蟲屍會化做腐粉,隨著血液流入全身,一待發作便會腐蝕一切東西,活人也會在睡夢之時被此粉腐蝕消散在天地之間。”
“嘶~”
陸遠之聽了這話之後,整個人都為之一顫,緊接著便是一股怒火從心中迸發而出。
他死死的看著紀宣。
紀宣冷冷道:“不管是在哪兒買的,所有人全都抓起來!!”
“唰!!!”
陸遠之直接騰空而起,傾刻之間便消失在了國公府之中。
……
朱雀街。
“嘭!!”
陸遠之的身影直接“砸”在了地上,將地上的兩塊青磚瞬間震成齏粉,吸引了半條街人的目光。
他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隻是將眼神放在麵前這個名為“回春堂”的藥材鋪上。
“全部圍起來!!!”
一道頗為緊張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一隊佩寅郎的人馬氣喘籲籲的來到此處。
“陸公。”
李進來到陸遠之身邊。
“其他人也都做好準備了?”
陸遠之冷冷的看著李進問道。
“去了,現在全城的藥鋪都被圍起來了!”
李進還從來沒有見過陸公如此麵容,他忙不迭的回答,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嗯。”
陸遠之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朝著“回春堂”的藥鋪看了過去。
此時回春堂的夥計們全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將他們圍起來的這群“虎爺”們。
虎爺這個詞,在他們的世界之中,隻配遠遠的看著,那都是高高在上的大爺們。
而現在他們卻看到整整一隊的虎爺……
更要命的是,這些虎爺全都畏懼的看著那個年輕人……
夥計們全都被嚇壞了。
陸遠之麵無表情,來到回春堂的夥計們麵前問道:
“認得我嗎?”
夥計們全都茫然的看著他,全都搖了搖頭。
隻有一個夥計突然一拍腦門,他趕緊來到陸遠之麵前:
“爺!是您啊!您剛剛還在藥鋪裡買藥,是我給您裝的。”
那個夥計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看著聰明伶俐,說話也利索。
陸遠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可還記得我在你這兒買了什麼藥?”
夥計顫顫巍巍的看了陸遠之身後的那幫佩寅郎一就,咽了一口唾沫,嘴上不敢有任何的猶豫:
“一兩秋葉黃,三兩碧武花……還有四……錢柳葉兒。”
陸遠之聽到之後,淡淡的點頭,隨後對著李進道:
“整個藥材鋪的人,全都帶回去,壓進詔獄。”
?
那個夥計人都懵了。
不是,您這是什麼意思??
“是。”
李進隻負責聽命,他看著這些夥計,眸中寒光一閃,一揮手,直接帶人進入藥鋪之人,見人便抓。
所有人都這來勢洶洶的佩寅郎們給搞懵了。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饒命啊!”
“冤枉啊虎爺,小民什麼罪都沒犯啊!”
“…………”
全都是求饒的聲音。
就連掌櫃的,還有坐診的醫師也全都被抓了起來。
李進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他是見人就抓,遇到配合的便直接綁了,遇見不配合的直接打暈帶走。
“陸公,一共是三十二口人,全都抓住了。”
陸遠之麵無表情的朝著人群中顫顫巍巍的掌櫃看去問道:
“回春堂一共多少人?”
“三……三十二口。”
掌櫃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看到陸遠之那極為盛淩的目光,根本不敢多問。
“哦。”
陸遠之緩緩的來到掌櫃的麵前,問道:
“知道我是誰嗎?”
“知……知道。”
掌櫃的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陸遠之的臉,他咽了一口唾沫哆哆嗦嗦道:
“您就是陸公。”
“嗯。”
陸遠之點頭道:“知道我為什麼抓你們嗎?”
掌櫃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他哭喪著臉道:
“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