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呢~”
響起哀怨女聲的同時,眼前突然明光大亮,曝光失明的瞬間脖頸被纏上的繩子束縛,不遠處寒光橫飛而過,再殺一人!
“彆再管她!”
黑衣人決定不再理睬神出鬼沒的溫京墨,專心攻擊營救對象。
因為扔了刀,他沒了武器,隻得赤手空拳對上四人。
溫京墨撿起放在地上還循環播放“冤種發言”的手機,拿著浸濕的晾衣繩加入戰局。
真正交手後,溫京墨才發現自己曾引以為傲的現代武術根本屁都不是,在真正功夫麵前跟撓癢癢沒區彆,而如此狠戾的殺手,營救對象竟然能赤手空拳的1v4!
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就是說——人家其實根本不用人救?
這種想法很快被眼前飛濺的鮮血打斷,營救對象竟幫她擋下一刀!
不甚明亮的朦朧月光下,她清晰看到被血汙滿臉的男人,在對她說快逃……
溫京墨滿臉陰鬱的擦掉臉上猩紅,摸耳再次消失。
“蹲下!”
當女聲響起的同時,營救對象瞬間矮身,眼前火光大炙!
淒慘嚎叫伴著烤肉味在亂葬崗炸響,用豆油浸濕的晾衣繩早在黑衣人身上抽了個遍,隻需零星火苗便可引燃,更何況燒瓦斯的火焰噴槍!
最後四人很快沒了反應,溫京墨這才後知後覺,營救對象好像也沒反應很久了?
順著找了會才在遠處眾多苦命人中翻到紅衣一角,費力挖出已經暈厥過去的營救對象。
“反應真快,怕挨燒竟躲了這麼遠還把身體埋起來了!”
溫京墨發出由衷讚歎後便犯了難,剛剛打鬥太過激烈,恐有外援,此地不可久留,可她自己爬坑都費勁,遑論再帶個人?
“有什麼方法能把他藏到家裡就好了。”
“你拉他手再按A鍵就行。”
電子音終於又出聲,還是個能說會道的。
能溝通最好不過,她用電子音教授方法將人帶回家中。
不久後果如所料,前後兩撥人來此搜尋,聽腳步聲都有十人以上。
溫京墨安靜如雞的窩在家裡聽著外麵動靜,腦內跟電子音吵的正歡。
“我已經聽你的話將他從黑衣人手中救下,你不要得寸進尺。”
“你必須救他!”
電子音情緒有點激動。
“行行行,但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溫京墨不緊不慢的態度讓電子音著急:“沒時間了,你快點先救他!”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又突然爆鳴然後啞巴了?還是趁你能出聲時把話說明白才好。”
“我那是因為嗶——所以嗶嗶——”
腦內接連響起和諧音,溫京墨人都聽傻了。
敢情這玩意是個連話都說不明白的廢物?
“我都說了不能說,你不信!偏要試我!”
電子音竟還帶了絲絲委屈。
“……我攤上你都沒委屈呢,你差不多行了。”
溫京墨眉頭擰的死緊,套話計劃看樣是無法實行了。
“那你快點救人啊!”
這句電子音倒是說的利索。
“那你倒是告訴我怎麼救——”
溫京墨目瞪口呆的移開放在營救對象鼻間的手指,不可置信搭在他毫無反應的脈搏上、心臟上。
“滴!任務失敗,原因:任務對象死亡。”
這是溫京墨失去意識前最後聽見的聲音……
如果說生活是盒裡的巧克力,無論下一顆味道如何,總歸是能入口的食物,吃不死人。
可怎麼輪到自己,巧克力就被換成炸藥?還是沒有引信,毫無預警,連炸兩次!
當熟悉劇痛襲來,溫京墨死不瞑目的睜開眼——
經典再現砧板破肚魚造型,血腥香氣的茉莉花枝插滿全身關節,還有腦內及時響起的電子音:“按A鍵用藥。”
溫京墨輕車熟路捏耳,三無藥包出現。
麵無表情再次見證完奇跡後,溫京墨沉著冷靜的抬起眼,意料之外的再次怔住。
以為的月黑風高亂葬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間看起來古色古香的房間。
身下床紗帳層層疊疊,是個架子床,而且是清朝最為普及的六柱床!
對於十歲開始混群演的她而言,古裝劇組沒少跟,時間跨度可謂“上下五千年”。
隨著觀眾對細節的越發挑剔,各大古裝劇組每次開拍前都會進行係統培訓,從禮儀著裝到曆史背景無一不涉獵。
即使被血汙染,又被刀劃拉的破爛非常,溫京墨仍舊認出此時自己穿著的,正是上次亂葬崗醒來時的衣裙。
這是一套粉藍色襦裙,製式是唐代特有的齊胸襦裙。
舉起雙手仔細看,完好無損的小手纖纖青蔥似的,雖然沾了血卻一點繭子都沒。
一個挺身坐起,她腳步輕緩的走到妝奩前。
高中時期營養不良的臉再次出現在高糊銅鏡裡……
所以這是開啟二周目了?地點怎麼還換了?
“哇、哇……”
微弱哭聲悶悶響起,打斷她屢不清的思緒。
溫京墨尋聲而去,在床上染血棉被裡,斷斷續續有一聲沒一聲,貓兒似的嬰兒哭聲,若非房間過於安靜,她可能都聽不見。
小心翼翼打開棉被,溫京墨臉徹底黑下去。
棉被裡居然裹著一個嬰兒,血糊糊的小身子哭的一抖一抖,看樣子可能剛出生不久?
聯想自己肚子的刀口再看這孩子,溫京墨有了糟糕聯想。
甚至覺得剛不該按A鍵吃那鬼藥,或許趕緊死去才是正確選擇,萬一開啟三周目呢?就不用麵對她可能剛生了個孩子這種魔幻現實。
天知道她是有多怕死,但麵對如此境地竟也不太想活了。
溫京墨其人,年芳二十六,雖矯情、戲精又怕死,卻也是個對工作有所追求、對生活充滿希望的正經現代人。
十歲時跟著武校群演過一些小角色,也算是因此入行。
可能是孤兒的成長環境,抑或天生性格使然,這扇新世界大門讓她著迷,從此便棄武從藝,立誌定要做個馳名中外的——女演員!
大學如願讀了表演係,也終於從龍套武替混成科班出身專業演員。
童年的武術功底讓她與眾不同,畢業就有公司來簽她,準備以打星出道。
苦於當時流行趨勢,傻白甜小花橫行於世,摳圖特效讓她的特色不再重要,再加上性格使然,拒絕陪酒等灰色交易,於是就這麼憋屈著不溫不火,靠在劇組打雜接私活,混過三年,雖賺過一些小錢,名氣卻絲毫沒有,演的都是無人問津女N號,還要給公司分成。
合約期滿她立馬換公司,才剛接了盜墓題材,打戲極多的女二,都快培訓完準備進組了,不說人生巔峰也是正朝巔峰而去的康莊大道上。
美好才剛開始,就遇見這種破事,還一來兩次?
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她居然、竟然、怎麼會?生了個孩子!
這比營救對象那次糟心太多了……
溫京墨眼角抽動抹了把臉,卻糊一臉血,也顧不得惡心,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眼前情況。
一周目亂葬崗是黑夜,而自己是連草席都沒給的棄屍。
二周目的現在,房間雖門窗緊閉,縫隙透進來的卻是陽光,而自己剛醒時也沒有一周目如此難受。
所以二周目是提前到未死時?
“到底什麼回事?你彆裝了我知道你會說話!”
溫京墨在腦內問到,電子音毫無反應。
躬身抱起血糊糊的嬰兒,手卻抖得厲害,滿腦袋問號讓她冷靜不太下來啊!
“讓你看人竟敢睡著?”
突兀男音伴隨開門聲響起在外間,溫京墨趕緊抱著嬰兒縮身藏在門後。
“還喝了酒?不成大事的東西!趕緊醒來!”
“咣當”一聲,似是有椅子倒地,溫京墨熟練將窗紙捅破,小心窺視外間。
外間有兩個男人,一個連椅子帶人倒在地上,另一個似是剛回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地上人罵。
“就、就一口氣吊著,小妮子、妮子跑不脫。”
酒醉那個瘦的像猴兒,長得也尖嘴猴腮,一顆碩大酒糟鼻極具酒鬼特色。
溫京墨腦內突然閃過街上畫麵,她抱著個嬰兒被人問路,好心帶路走進暗巷,後頸鈍痛,再醒來就看到這個酒鬼噴著惡心臭氣對自己冷笑,說什麼冤有頭債有主,做鬼彆來找他之類。
所以她是被這人擼劫而來?孩子不是從肚子裡剖出?這是原主的記憶?
首次回憶閃現信息量太少,一周目時沒有的技能,溫京墨不敢怠慢,絞儘腦汁妄圖想起更多,卻再無反應。
“就是讓你守著那口氣,保證交貨前她還活著,如若死了我們也活不成你不懂?”
另一人長得還算正常,年紀輕輕一副書生打扮,看起來文質彬彬,此時卻一臉與氣質不符的狠戾陰險。
“你想死我不管,但我還想活!快放進去,咱們趕緊交貨。”
書生將個錢袋似的東西砸在酒鬼臉上,酒鬼一臉悻悻卻不敢反抗,看向錢袋卻目露貪婪之色。
“浪費啊。”
“閉嘴乾活,休要多言。”
書生冷聲警告。
酒鬼沒再吱聲,拿著袋子起身,腳步虛晃著朝溫京墨所在的屋子走來。
經曆過一周目的她沒得在怕,駕輕就熟捏耳,將腦內電子音提示打斷。
酒鬼進屋同時,門後溫京墨抱著孩子消失在房間。
毫無意外出現在自家臥室。
“人呢?完了!”
耳畔響起酒鬼驚慌失措的聲音。
“蠢貨!”
書生也進屋尋找,翻箱倒櫃、推諉謾罵聲在家中響起,時近時遠,忽左忽右。
溫京墨置身其中默默聽著,懷中嬰兒早在門後時就被她熟練手法拍的舒服,正沉沉在她懷裡睡著。
“會不會跳窗了?”
酒鬼聲音都帶了顫音,明顯嚇得不輕。
“街上人來人往,跳窗是多大動靜,而且孩子也不見了!要是真的跳了那你我早不在這了!蠢貨你要害死我!”
書生的聲音已經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那會去哪?這就窗跟門兩個出口,我雖醉酒卻也沒聾!又不是第一次接貨,她就隻一口氣吊著,難不成還憑空消失?”
酒鬼也惱了,翻找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