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待黑衣少年再問,眼前突然猩紅一片,一旁那個沒回答過問題的人被一刀抹了脖子,血液飛濺進他眼中。
“我都說了,這是活命的機會,你不搶著答就不要怪我辣手無情。”
黑衣少年擦了擦手中鮮血,還活著的那二人皆都啊啊叫著,表示聽懂了。
隻可惜在之後一題中,又有一個回答得慢了,被一刀切開了喉嚨,鮮血彪了年輕管事一身。
黑衣少年將剛斷氣的兩具屍體仍在後麵,年輕管事跟著看去才發現,後麵大箱內居然歪七扭八的扔著四五具鐵匠屍體,其中甚至還有他遍尋不得年長管事,隻可惜他隻剩一顆被割下的腦袋,被孤零零壓在最下麵……
“呀,這隻剩你一個了如何是好?”
黑衣少年像是才發現這邊還綁著人似的,慢條斯理地將年輕管事口中布巾取出。
“我說,我全都說,求您手下留——”
求情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巴掌打歪了臉。
“你們這幾個後來的真是呱噪,仗著自己有舌頭就亂喊亂叫。”
黑衣少年溫京墨在背後偷偷揉捏手腕。
許久沒這麼氣憤地打過人了,一時沒控製住,使了太大力氣把手都打痛了。
隻可惜她用儘全力還都不夠,沒大白直接將人打得牙齒飛濺的力度。
“小的明白,小的懂了。”
年輕管事被嚇得渾身發抖,年長管事已經死了,自己再如此堅持也沒什麼必要。
“此處苦窯屬於誰——”
溫京墨還未問完,那怕死的便搶著回答到:“慶王!此處是慶王的私窯!”
年輕管事倒豆似的,沒給另一個人啊一聲的時間,全都說個清楚明白。
裕城還未成為翊王封地之前,早就被慶王相中,在此開了私窯。
荒山附近人人嫌棄的臭水溝小湖泊正是他們私窯的駐地,那處水源原本清澈,現今變得渾濁惡臭,皆都是他們所為,一為傾倒私窯的廢水,二為讓人繞路而行,降低被發現的風險。
此處私窯距離亂葬崗不遠,更方便他們就近處理鐵匠們的屍體。
慶王封地是皇城周邊的五城,遠離裕城,私窯一旦被發現也沒人會懷疑在他頭上,更何況還有慶雲庵做掩護,她們在地宮的前麵,一旦出事會是第一層保障。
無論是前線的戰俘抑或各地判了重罪的犯人,被選中就會運來此處培養煉金鍛鐵的技藝,就像那戰俘文書一般,人用廢了也就結束了,再換新的一批。
反正有慶王這個皇帝的親兒子做後盾,這處私窯自然高枕無憂。
管事也並非固定,竟與軍隊一般,三月輪守一次,他與年長管事原本都是慶王的府兵,使了好大力氣才爭取到的名額,排到此等美差,除了溫度太熱,周圍皆是啞巴外再無其他,還有圓光不時的“孝敬”,怎麼“玩”都沒人追究。
於彆人而言的煉獄,對於他二人而言無異於人間仙境。
“還有呢?你剛說的知縣家不知死活的小子是何事?彆讓我挨個問,把你做的汙糟事全都說出來。”
溫京墨不耐煩地催促。
知縣兒子之死,如果沒記錯,該是好早前死在了春挽樓裡,荒山破廟那次老乞丐說過的,知縣親自查看後結的案。
剛剛卻在這人口中變成他們“處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