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喂完最後一粒消炎藥,溫京墨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連醫者池雨都沒察覺出異樣,大白已經一把圈住溫京墨,好懸沒讓她摔在地上。
“無礙,是累暈的。”
池雨後知後覺回過神,抽空給溫京墨診斷一番,隨後抽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我給她——”
“不用,讓她睡吧。”
大白不由分說地將溫京墨打橫抱起,直奔王帳而去。
誰知將人輕放在塌上時,溫京墨已經醒了,她眯縫著眼放鬆下來,用手卷著大白未乾的長發,忍不住問道:“你又不用攢積分,為何收那麼多殘兵?’
她自認不是個好人,成天活菩薩似的多管閒事,樂此不疲地收集各型號拖油瓶,全是被積分所迫,如果有得選,她更想做個享受生活的正常人。
任蔚恒卻完全不同,他雖從小不受父母待見,卻也是生與帝王家的塔尖階級,求生之道頗多選擇,無論如何也不用背上這百十來號傷兵。
他救人又沒有積分可換,產生的成本比直接發撫恤金來得多,還要搭上自己給的消炎藥,在醫療如此落後的環境,消炎藥的珍貴程度他怎會不知?
大白頓了頓,迎著溫京墨似閉非閉的眼,先是閃躲了一下,隨即又定了神,坦然迎上她的目光。
大白道:“我想看看你的世界……”
遇到溫京墨之前,他的一切行動隻為自保,包括參與興城戰役,收治傷兵是向肖翼示弱的策略,有同情摻雜卻離不開與肖翼一樣,來自骨子裡的階級差異。
能救自然最好,救不活也不會多難過,這些人與相伴長大的亭雲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認識溫京墨之後,在她家中空間的一切所見所想,都讓大白的世界推倒重建,特彆那些天馬行空的劇本,讓他對溫京墨的世界充滿向往與好奇。
“眾生平等……在你的世界,哪怕一隻動物都有律法保護,上位者犯錯亦要接受製裁,百姓們安居樂業,所有人都能安穩地活著。”
他依然不敢長久地直視溫京墨的眼睛,特彆此時少女正慵懶地躺在自己床上,看多了讓他背脊發麻,險些就坐不住了……
溫京墨突然道:“你看的那本是《太平盛世》對嗎?”
大白微微一愣後點點頭,電腦裡劇本少說上百部,溫京墨居然能迅速對號入座,這讓他驚訝非常,他從未見溫京墨翻看過那些東西,她一直陀螺似的忙著各種事。
“那部劇隻停留在劇本階段,因太過理想化沒有導演接拍。”
溫京墨歎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少看點不切實際的東西,我的世界並沒有劇本種想象的如此美好。”
現世有戰爭、災難,麻木不仁的政客與逐利的資本,劇本中的理想國度隻存在萌萌這類非人生物的想象中,溫京墨沒想到大白居然會將此信以為真,還付諸行動了……
今天的軍營一日遊,她能看出兵士對大白的態度,尊敬之餘更多的是發自肺腑的信服,就像溫京墨身邊的人們,都是共同曆事後的信任與服從,與對方身份無關。
如此真誠不摻假的相處模式,才是人與人的相處之道。
想及此,她也不由得有些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