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襲月嘴上說自己心裡自有定數,走了一天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還不允許她歇歇腳。
沈典求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枯枝爛葉之上,瑟縮地抱著自己的肩膀,皺緊眉頭在心裡叫苦連天。
“觀……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照見五蘊皆空,免三生災禍,度一切苦厄……”
聽聞有聲響,沈典求回頭一看,便瞧見一個人哆哆嗦嗦捧著一本舊書念著,牽著馬,跟他們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枯枝爛葉之上,看似年齡不大,瑟縮地抱著自己的肩膀,皺緊著眉頭兩步一歎息。
此情此景,倒有些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之感。
一旁的樓襲月也發覺了,將手裡的劍握得緊了些。
這個時間點,在此處,就怕是來者不善。
不遠的距離,正巧三人對視,驚得少年一個又一個寒顫:“你……你們是?”
嚇得一句話都顛三倒四念不完整,倏地一隻不知道什麼活物從腳下躥過去,少年一把勒緊手中馬韁,整個兒僵住,一聲驚呼將發未發,哽在喉間。
哪知道身邊棗紅馬受驚,一聲長嘶!
壞了!
受驚的駿馬如狂風般疾馳而來,馬蹄聲震天動地,卷起一片塵土。那馬雙眼圓睜,鬃毛飛揚,顯然是被什麼驚恐之事所驅使。
樓襲月見狀並不閃躲,輕輕一躍,便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再緊緊抓住韁繩,雙手用力,熟練將其製服了。
少年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隨後,一聲巨響,撲來一個黑影,不等人反應,樓襲月猛地砸落在地麵上。
沈典求跟著一驚:“樓襲月!”
他失算了,若是以前,馴馬這種小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但如今深受重傷,舊疾未見得半點康複的他異常虛弱,且身子骨關鍵時刻不太聽從自己的指揮,被這走屍一撲,竟然直接摔了下來。
又壞了!
還沒激動一會兒,少年再次絕望捂額,不敢看周圍走屍被這格外嘹亮的一聲紛紛引來,高處枝椏上棲息的夜梟撲翅驚起,嘩啦啦大片雜音鋪天蓋地,隻看見夜色下數十數百驚悚可怖的走屍,遲鈍地轉了頭,拖著身上爛得不成樣子的碎布條一步步走來。
靜謐的空氣完全被打破,嗥叫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無比激動,少年緊繃的喉關終於崩潰,抱著頭放聲大喊起來:“天堂老祖,地獄婆們,求求了,我還不想死啊啊——”
自詡之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沈典求見到此景,腦袋竟也轟地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對了,還有樓襲月。她忙回頭去看,這家夥反應倒是快,這時候已經抽出劍。
不過麵色不是很好,難不成剛才那一摔,摔傷哪裡了?
“這、這是?”她伸手指了指,腦子惘然。
“你隨著他,好好躲好。”樓襲月直奔過去,快得根本不容其他人細細端詳,寒光出鞘!
“你先彆激動,”沈典求這下倒是比誰都忙,一邊要安撫過分激動的少年,一邊還要時時刻刻關注樓襲月那邊的戰況,“不是,你先跟我說說,這玩意兒是什麼啊?”
也不是說長得多奇形怪狀,但是,光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啊!
這不科學!
那少年現在也難管這麼多了,眼淚都快飆出來之際,一副苦相:“這走屍數量眾多,怕是這公子一人難敵眾手,我我…我先撤了!”
“誒?”她腦子宕機,反應過來抓緊逮著少年的衣袖,“你先彆著急跑啊!”
少年一邊扯衣服,一邊驚恐地左顧右盼,發現自己早已無所遁形,這時兩行清淚一落:“你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