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久旱甘露(1 / 2)

《催債從天庭開始》全本免費閱讀

沈典求再起來,天剛剛微亮,這一覺時間不長也睡不安穩,大約隻能算上簡單的休整。

頭重腳輕起來想找口水喝,就見樓襲月好似一夜沒睡,此時正並榻臨窗,潑進來的皆是風與月,原該分付予疏朗與皎潔,可落於他衣袍一角,棲得安謐又明淨,無限似溫柔,意不忍驚憂,竟頗讀出些惜之重之的鐘愛與綿綿,不由腦子便清醒起來。

“沈典求,”聽到動靜,樓襲月微眯眼,咬字念罷她名姓,一時新鮮得很,像一個頑童初次開喉以喚,正經似的,添一句,“好名字。久旱求甘露,我一路遊曆至此得逢你,也便是這個感覺了。”

沈典求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模樣,心裡琢磨著這人怎麼跟發了春似的,讓人聽了生出些雞皮疙瘩,活受罪。

“沈典求?”見沒人回應,他便再喚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頭腦已經不清醒了,遂而將心聲道出,“方才還見著人影。奇怪,怎麼沒人說話。”

沈典求重新爬回床上,這屋子簡陋但床榻香軟,她臂枕腦後,聽他胡言亂語,遞目覷他,次第謂道:“樓襲月,你是成妖怪了嗎?說話怎麼踉踉蹌蹌。”

“妖怪?”這人哼笑了一聲,將這兩個字含糊在嘴裡,“嗯......這世上哪有妖怪一談,不過是坑蒙拐騙,胡扯蠻談。”

說完還舉杯欲邀明月,嘴裡叨叨的更是讓人迷惑:“在北邊時本也打算走修道一途,因著天資不夠,蹉跎半生,仍未修出靈海本相,還害得遍體鱗傷便不再做這個念想。好在大道千條,如今經手些殺人越貨的買賣,雖然生了一堆仇家亦可糊口了。”

此一番瞎話連篇、暗自捧腹,好歹是端著正色說完了。他於武學上有多麼登峰造極,於人情上便有多麼敏感欠奉,遂銜起笑意,乘著酒勁將前半生胡編成一個故事,自娛自樂還有些逞一時之口快後的舒心。

沈典求在黑暗裡磨了牙,聽了他這話可不淡定了,連忙坐起,正對上他迷糊的眼神配上手裡那盞酒杯,便知道這人大概是半夜三更不睡覺在這發酒瘋,於是又安然躺下,氣若遊虛應付說道:“是是是,天生少俠來著的。不過我說少俠你能不能彆一天天老折騰我啊,你去彆屋發酒瘋也是一樣的。”

樓襲月又喝了一口,淡淡笑道:“方才我與祁京提起你,他還很是震驚你會乖乖與我同行——一個姑娘出門在外倒是......你不想家麼?連祁京也隻肯待一日便匆匆回去了。”

回家。沈典求還真好好考量了一會兒,可這事是她說想便能實現的嗎?

心裡忽然生出了無端燥熱,她偏頭看向樓襲月,這人什麼尿性她基本清楚,眼下來看活像悠哉遊哉的浪子,說這話就跟領導半夜三更笑眯眯湊過來問“加班辛苦嗎?”沒差。

不過就是前者帶點猥瑣,後者有點小帥純屬黃鼠狼拜年。

“我說樓襲月,你沈典求姑奶奶給你幾句忠告。”沈典求瞥了一眼他。

“你說,在下洗耳恭聽。”

沈典求又找了一個好姿勢美美蓋上被子,鑽進去蒙住了頭,眼不見心不煩:“日後你在外飲酒,不要落單,容留彆人可乘之機才好。”

樓襲月聽後又笑了,從那窗邊跳下,打翻了一地的酒壇,再彎腰將那地上帶血的布條子拾起,忽然想到什麼,添了一句:“祁京將我的衣服改了尺寸,睡飽了記得試試。”

*

挨到第二日下午,沈典求才起,換好那件被改得八不像的衣服,再將頭發也束個馬尾,伸著懶腰開門便見樓襲月騎在馬上,正等著她出來。

日光一見才知他臉色慘白,仔細一聞身上還帶著點跌打扭傷的藥膏味兒。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