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赤鬆仙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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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尋了客棧下榻,毫無芥蒂地進了一間屋。

這客棧緊鄰小道,傍晚出來隨意溜達的人甚眾,沈典求趴在那窗簾旁邊,緊盯著庭院裡的馬廝,生怕人生地不熟的蹦出一個賊來,將他們這一路現在還算值錢的家當也偷走了去。

樓襲月倒是比誰還悠閒,靜靜打量著這客房。要說這地方收拾得十分利落停當,裝潢雖不算極儘豪奢,倒也風雅彆致。角落裡一隻金猊小爐,口裡含著一支香,細細的煙霧孀孀地盤上來。

書案靠窗,筆墨俱全。

他點起燈,研了墨,從懷中展開一張卷軸,上頭畫著崇山峻嶺大好山河,朱墨批著兩人一路行來的蹤跡。打自北往南,順便還琢磨起了日後的落腳地。

要說先前,姑蘇派嚷嚷著一道登仙、雞犬升天這事傳出來是假的之後,江淮名聲逐漸敗落,不幾年,亦無聲衰亡不見蹤影。眼下光是看從岐山、洛陽、江淮一線,並無仙師門宗管轄,隻有再往東北些,那地日漸雄起了北陵一派,支的依舊是登仙求道這門堂,隻是現在來看還不知能成神這事在北陵一派是否真假?

而是所謂北陵一派,便極有可能是沈典求急於去尋的那個上仙所在的門派。

許是光盯著外頭有些無聊,沈典求來到他身邊,白玉似的指節抵上紙麵,摸索了片刻,疑惑便從心中起:“你從哪找來的地圖?在這又畫又標記的——難不成是在安排我們未來該去哪裡?”

樓襲月提筆飽蘸了墨,展開張紙,便說道:“這玉門村的人見有外人一來,眼神都放不開了,如此殷切,必有蹊蹺。”

沈典求叉腰道:“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一直沉浸在自己造的那個上仙夢裡出不來呢。”

聽者並未吭聲,隻是在紙上提筆寫道:“莫要多言,小心隔牆有耳。”

樓襲月字如其人,削而不瘦,蒼而不冷,字骨渾勁,眼下住在彆處,指不定他們暗處被人虎視眈眈著,現在寫字與沈典求交談,也是務求精簡,處處小心。

沈典求摸了摸紙上墨痕,搖了搖頭道:“彆慌,我剛才盯著馬廝的時候,順便看了一下周圍,是有人在旁邊盯著我們放哨,不過與我對視的時候並不害怕,反而給人一種光明正大偷看的感覺——倒像是,崇拜?”

說起這個,又想起方才樓襲月一陣扯東扯西的仙道下凡曆練之談,以及她自己的添油加醋,不自覺有些心虛。

“說起來,這裡的人眼神不對勁的大概隻有那個老頭,其他的人大多都是觀察和好奇。”

樓襲月點頭:“求兒倒是善於觀察,考慮周到。”

沈典求自動屏蔽他的彩虹屁,既然提起這個,又不由得想起方才那被拖走的婦人和鎖在門邊的屍體。

她道:“我有種預感,這裡的人可能不是那麼好惹。”

“若是好惹,我們也不會欣然前往啊。”

她瞪眼道:“你還真以為光嘴上扯幾句,自己就真的是到處曆練以救蒼生的上仙了?”

樓襲月挑起的眉梢帶著輕描淡寫的神情:“能救這蒼生百姓的,又不隻是那些弄虛作假的上仙。”

得,這人死理多,與他爭辯簡直就是白費口舌。

沈典求連白眼都懶得翻,隻是給了一句忠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況且我們還沒這想要除魔的本事,要搞不好這村子裡真有什麼大妖怪,我們就是給人送去塞牙縫的。”

“妖怪倒不至於,”樓襲月負手走到木窗旁邊,今夜無月,涼風陣陣,“這村子是奇怪,可就正是因為他的奇怪,我們倆才要在此待上一段時間。”

“為何?”沈典求問出口的下一秒又後悔了,一問一答這麼下來自己不又要著了他的道!

“自然不會白在這裡待著,”樓襲月原本又想故弄玄虛,轉身隻見沈典求一副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處,於是眼神閃了閃,忽然改了主意,“若真是要給一個緣由的話,大概應當與那個上仙有關?”

“求兒聽過引蛇出洞嗎?”

沈典求麵無表情:“我隻聽說過守株待兔。甚至還知道愚蠢至極守在那等兔子的人的結局——要不是餓死,要不就是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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