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走秦陌羽就明顯感受到這邊風沙更大,沙子打在臉上的感覺很不好受,但他相信沈夜白不會犯傻帶他走難走的路。
果然,當熬過那陣風沙往前走後,風沙小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令人窒息,在人的接受範圍內了,隻是與此同時煜火也多了起來。
“我們這是到了哪裡?”秦陌羽看著四周漫天飛舞的沙子,皺著眉問。
“應該是到中心了。”沈夜白拂去秦陌羽臉上沾著的沙子,看到他臉上有沙子刮過留下的紅痕,有些後悔答應走深淵之地這條路了。
秦陌羽點點頭,他看了眼四周,這裡的煜火格外的多,像雨後春筍一簇簇的從地裡冒出來。
“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秦陌羽雖然報仇心切,但也知道分寸,深淵之地危險,也不知道還要多久可以走出去,能休息就要抓緊時間休息。
“好。”沈夜白自然沒有異議。
因為深淵之地越往裡走環境就越惡劣,讓人辨不清白天黑夜,所以他也不知道這是進入深淵之地的第幾天,但沒有經曆這種惡劣環境和跋涉的秦陌羽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秦陌羽於是用紅蓮業火圈出了一個圓,防止有煜火飄到兩人之中,然後抓緊時間嗑丹藥。
按理來說這個世界無論什麼地方都會有靈氣,隻是靈氣多還是少的不同,但奇怪的是深淵之地的靈氣薄弱到幾乎沒有,這是極其不正常的情況。
所以無法從外界補充靈氣的秦陌羽隻能選擇嗑丹藥,也幸虧他會煉丹,儲物袋裡的丹藥能消耗好一陣子。
沈夜白之前習慣了四洲奔波,雖然也是第一次穿過深淵之地,但對惡劣環境適應良好,所以秦陌羽休息時他還有閒心四處張望。
從沈墨言語不詳的話中,沈夜白猜測四洲大戰一定和沈墨敵人有關,隻是沈墨從來沒有告訴過沈夜白那個敵人是誰,這次難得來到深淵之地中心,或許是個機會,可以借此知道沈墨忌憚的敵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大概是沒有想過有人能越過重重危險來到深淵之地中央,還真讓沈夜白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他發現雖然煜火看上去很像從地裡無端冒出來,但沈夜白感應到風沙中有一道道靈氣竄入地下後,才會從幾個固定的點裡冒出來。
“陌羽,你能用紅蓮業火清除那一塊的煜火嗎?”沈夜白指著一個方向問。
“可以啊。”秦陌羽不明所以,但還是驅動紅蓮業火過去,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飄在空中的煜火碰到紅蓮業火都是馬上消融的,但那一團的煜火卻很頑強,秦陌羽費了點勁才消除了這一團煜火。
煜火被紅蓮業火消融後,上麵的沙子也不見了,緩緩露出一塊白色的骨骸。
這塊骨骸和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樣,巴掌大的骨骸晶瑩剔透,透露著聖潔,但這塊骨骸上卻有黑色的、極小的字符像芝麻一樣布滿在骨骸上,無比的詭異。
沈夜白看著這塊骨骸,覺得這些字符很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
沒等他想起來,就聽見秦陌羽一聲驚呼。
“這是……陣法?!”
沈夜白猛地回頭,原來是秦陌羽在骨骸出現後又用紅蓮業火小範圍的撩了一遍四周,雖然很耗費靈氣,但也清除了四周的煜火和沙子,露出的東西是秦陌羽萬萬沒想到的。
隻見以秦陌羽為中心往外輻射的十米內,露出了無數環環相扣的小陣法,小陣法交彙處就是那塊骨骸,而從小陣法往外延伸的趨勢來看,他們看到的恐怕隻是冰山一角。
沈夜白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裡看過骨骸上的字符了,他心跳如鼓,蹲下用手掌放在那些小陣法上,同時用刀刃劃破了手背。
猩紅的鮮血頓時從傷口滲出,一滴滴順著手背垂落,最後落在陣法上。
“夜白你乾什麼?”秦陌羽不解道。
“噓。”
沈夜白搖搖頭,指著自己流血的手說:“你看。”
秦陌羽順著沈夜白傷口流出的血往下看——隻見那血落在陣法上,瞬間就被陣法吞噬,發出瑩瑩幽光,隻消一會就在骨骸上凝聚了一簇煜火,同時沙子不斷彙聚,遮住了陣法和骨骸。
“這是……”秦陌羽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驚訝的失了聲。
“這是聚靈陣,本來是用了彙聚靈氣修煉的——但很明顯,有人把它修改了,現在不僅僅是吸取靈氣了。”
沈夜白抑製住心裡的驚詫,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它還在吸取人的血肉。”
“當年的四洲大戰果然是有人故意挑起的。”
“深淵之地,從一開始就是布陣者設下的陰謀,以陣法吸收萬千人的血肉。”
這個世界的人,從誕生起體內就會有靈氣,修為越高血肉中蘊含的靈氣就越高,但以血肉修煉是所有人都厭惡的,每當出現這種人都會遭到唾棄追殺,加上以血肉修煉經常失去神智陷入癲狂,所以這種修煉手法很快也就沒落消失了,像這樣龐大的陣法更是聞所未聞。
如果這陣法是為了修煉,那就是一隻普通家禽都能堆上渡劫期了,但四洲大戰後根本沒有渡劫期修士出現,那麼這些血肉提煉的靈氣又去了哪裡?
布陣的人,到底要做什麼?
沈夜白無端感到背脊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