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兒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甘雲鬆失望不已,撂下一話,轉身就走。

撩起的竹簾框落在門檻上發出不滿的響聲。

沒了外人,大房人各自沉默,隻有何氏偶爾哽咽的氣音。

甘大老爺望著氣咻咻離去的二弟背影,眉宇一片愁雲:“何氏犯下大錯,如何懲辦,還請母親示下。”

甘老夫人傷心有餘,心思依舊活絡。

隻是堂中大孫子眼風冷厲,她一時不好開脫,甩手掌櫃一般道:“你自己屋裡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

說了這句,又神來一補:“母親已經老了,看天給臉,僥幸比你老子多活了幾年。我今兒突然瞧明白了,往後這家裡是東是西,全憑你們小輩做主吧。旁的不求,隻求能讓我老婆子安享晚年就成!”

金氏聽得心裡翻白眼。

這話說的,不就變著法在點今兒她丈夫一個孫輩,屢屢出言教訓長輩。

不也是變著法跟公爹開口,不允許嚴苛處理了何氏?

甘大老爺沉吟片刻:“何氏一錯,包庇罪奴,自今日起,大房中饋便由王氏和大兒媳婦金氏掌管。”

“何氏二錯,錯在教子無方,縱女偷竊。五郎不堪有此等品性惡劣的生母,往後便...”

他錯眼對上何氏哀求的淚容,終究心狠不下來:“往後便勞煩母親費心,親自教養五郎吧。”

王氏扯扯嘴角,說實話,她還不願意給彆人養孩子呢。

給了老夫人正好,省得養在自己名下,磕了碰了,哪兒哪兒都落不著好。

“何氏之錯雖重,念在其是初犯,且為家中誕育兩個孩子,往日對母親孝敬有加的苦勞上,從輕發落。罰她半年份例銀,禁足院中直到悔改。”

甘春陽身為兒子,心下不屑。

份例這東西,何氏把著大房中饋,早就不知藏了多少,不缺罰沒的半年。

禁足院中,卻無時限。什麼叫直到悔改?今夜裡伺候他爹舒服了,莫不是就已經悔改了?

隻是今日他已越界開口幾次,當下便閉嘴,懶得對上親爹的苗頭。

從清風苑出來,甘春陽示意二弟先走,領著媳婦金氏到了王氏的院子。

“今日既把中饋爭回來,母親在後院說話辦事也方便些。”

王氏眉開眼笑:“我兒清明,若不是今日咱們一家發力,那小妖精指不定霸著產業如何養自己的小庫房呢。”

“今兒也算是揚眉吐氣。”

金氏奉了茶水給婆母和丈夫:“往日給郎君的一刀紙,那何氏都要拿捏一二。書院裡頭不乏拜高踩低的牆頭草,夫君手裡如何能沒個打點的使喚?從前不說,往後總算過得寬裕了。”

甘春陽喝口濃茶,聞言讚許,看著妻子的目光和善溫柔:“母親這頭也緊,從前你沒得法子,當了好些首飾支應,如今中饋回來,記得給自己補上。”

王氏是個沒心機的,一聽兒媳婦當了自己的首飾給兒子補貼,心下滿意,看著兒媳婦越發臉色很好,“我算盤撥拉起來慢,說到底還是要你出力多些。”

金氏眼中藏喜,丈夫體貼,明白她的付出,婆母不經事,隻要她對丈夫好,婆母就滿意她這個兒媳婦,哄起來信手拿捏。

中饋說到底是握在自己手心,這腰杆子硬氣:“婆母和夫君放心,若有不好拿捏的,妾身也不會蠻撞,勢必還要請教您二位呢!”

這話揶揄成分居多,堂中另外兩個心裡都受用。

枝甜居

一等醫士離去,甘荔眼皮一撩,霍得坐起。

雪梅嚇了一大跳,見四姑娘生龍活虎,便知她方才是在演戲。

“可嚇死奴婢了,姑娘是什麼時候學的演戲,白眼翻成那樣,奴婢還以為是您頭症沒好,又要發癲症了呢!”

甘荔眉宇清閒,套著鞋麵就要往外走。

“我不昏,老夫人才不會懲戒甘漫漫呢。”

“走,我們去阿娘那裡,省得她聽消息不全,彆再把自己給驚著。”

主仆兩個腳步匆匆,到了甘二夫人住處,正好是錢媽媽在床前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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