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明一點都不怕蘇景秋。她的這位花臂丈夫,看起來很不好惹,但她真的一點都不怕他。換句話說,司明明不怕任何人。在這安靜的時空裡,她竟然睡著了。不僅睡著了,還做了一場夢。
夢到從昌平縣城回來的第二天,她們三個在走廊裡罰站,有人從悠長的走廊那頭穿過日光走過來。到她麵前站定,說了一句:“活該,司明明。”
那時司明明才十幾歲,不知自己為何常遭異性的憎惡,她當然會激烈反抗,最終結果就是她不喜歡彆人,彆人也不喜歡她。
那男生說她活該,又轉身遞給她一瓶水,然後跑開了。
這場夢真的奇怪,她已經遠離了十幾歲的光陰,平常也從不想起,怎麼就在這一刻這樣真實。就連走廊裡陽光的溫度都在發燙。
司明明睜開眼,下意識看了眼牆上嘀嗒走著的鐘,才睡了不過五分鐘而已。身邊的男人也靠在靠背上,看著天花板,死氣沉沉。
“嗨。”司明明說了聲。
過了很久蘇景秋才回應她:“嗨。”
司明明認真打腹稿,謹慎開口:“既然結婚了,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未來的生活準則。”
“什麼準則?”蘇景秋問。
“像正常的婚姻生活一樣的準則。比如:該有什麼樣的婚姻秩序、雙方各有什麼原則底線、對婚姻有什麼樣的期許。這些,我們要聊一聊。”
蘇景秋終於有了動作,他身體微微側著,將視線從天花板移到了司明明身上。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看她。眼前人帶著一股超然的平靜,但又不知她麵孔上哪裡,泄露了她的倔強倨傲。她心平氣和講話,或者說是她極力表現出親和,但卻給人一種壓迫感,不像要與人商量,反倒像在下一個必須照辦的通知。
“將死”的蘇景秋並沒因此而滋生反骨,他又靠回去,懨懨地說:“你決定。”
“我決定…嗎?”司明明反問他:“你的原則、底線、期許也由我來決定嗎?”
“對。你定。”
蘇景秋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絲毫沒把這場婚姻放在眼裡。既然婚姻如墳墓,他頭腦一熱稀裡糊塗踏進了墳墓,那麼彆人往他身上鏟幾鍬土他都不在乎了。反正早晚都是死。
司明明在一邊點頭:“好,很好。”
“好在哪?”蘇景秋問她。
“好在這個家裡沒有頭腦不清楚的人給我搗亂,能讓我專心掌舵。”司明明毫不掩藏,她本就是強勢的人。倘若蘇景秋有很多意見,她還要與他浪費口舌。蘇景秋的態度非常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