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雯耐著性子說:“炭火熏人是因為裡頭摻了燒不著的沙土。炭火沒燒以前看不出來,燒的時候看不著。那就看燒之後的。”
喜兒恍然大悟,“對呀!那我去三姑娘得院子外頭,看看她的渣土就知道了!可是……”喜兒又糊塗了,“知道不同又能怎麼樣呢?”
陸雯揚揚眉,說:“坐實之後,你就去院子裡罵街。說分炭火的嬤嬤中飽私囊,克扣了咱們的炭火,要嫡母做主。”
聽陸雯這樣安排,喜兒有些傻眼,問道:“雯姑娘,你是病傻了嗎?這肯定是夫人吩咐的,不然借她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
陸雯勾嘴,笑了笑:“所以,你得分時間去,撿著明日有外府的夫人們來賞花的時候去說。把包著渣土的手絹給夫人看。”
陸雯記得,陸林氏很喜歡梅花。三年前離開陸府的時候,府裡的梅花養得就在京圈的夫人中出了名。冬日裡,幾乎每天都有人上門賞梅。
“喜兒不懂。”
“嫡母最怕被人說氣量小。虐待庶女的名聲就夠難聽的,更何況我還是嫡女。陸林氏在京中已有善妒的名聲,嫡母作為繼室,又乾出這種事情。”
“名聲隻怕是壞透了。三姑娘還沒有定下人家。如今府裡來往都是京中的貴婦,誰知道她的三姑娘會嫁到誰家裡?”陸雯還在病,話說多了就累。喘了口氣說到:“誰也不敢保證三姑娘日後會不會和陸林氏如出一轍?所以,夫人為了三姑娘決不能讓彆人知道她還有彆的壞心眼。否則,三姑娘及笄之時,說不到好人家。”
“如此,把這事捅出去,夫人自然不敢護著,隻能讓管事的嬤
嬤背著個鍋”喜兒思考了一陣,想通其中的緣由,喜出望外起來,“姑娘!您真聰明!喜兒這就去!”
“咳咳,去吧!”陸雯笑了笑,又躺了回去。她知道,這次傷寒沒有什麼大的毛病,就是要暖暖和和的過冬。因此,她不想計較其他,隻求能平安出嫁。
今時今日,陸良玨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將陸雯發給什麼不好的人家。哪怕是做繼室,也必然是嫡妻。
隻要人活著,什麼都好說。
這是祖母告訴陸雯的。她一直記著。
翌日,喜兒歡天喜地回來了,“放這放這!你們出去吧!”
陸雯在床上看書,見院子外麵熱鬨,抬了下眼。
楊嬤嬤說:“我讓她們安靜些。”
“沒事,這冬日冷清,鬨也沒多大一會兒。”
正說著,喜兒推門而入。“姑娘!喜兒幸不辱命。”
“乖!姑娘現在沒有可以賞你的,記在案頭上,到時候發你出府的時候,算在嫁妝裡。”陸雯笑嘻嘻地說。
喜兒羞了臉。“姑娘怎麼說話一點都不害臊的。”
陸雯用書遮了嘴。“口無遮攔,口無遮攔,口無遮攔。”
“姑娘,你不知道,剛才夫人的表情多麼駭人。嚇得我不敢看她,隻敢裝哭。”喜兒坐在陸雯床前的腳踏上。“我還沒哭夠呢,夫人就叫我不要哭了。讓李嬤嬤把那管事嬤嬤叫來,一頓訓斥……”
喜兒說得是津津有味,陸雯實在是不忍心打斷她。一邊看著書,一邊聽她絮叨。
“……不過,夫人今天臉色不好,還有彆的事情。聽說,陛下要給穆王再指一門婚事。”喜兒說到。
“穆王?”
“對。”怕陸雯想不起來是誰,喜兒補充道:“就是慈姑娘的夫君。”
“啊!那個斷袖。”陸雯恍然大悟。
穆王大婚前不曾納妾,甚至府裡連年輕的女眷都沒有。坊間有人揣測,穆王的喜好與尋常男子不同。府中恐怕有分桃的小廝……
楊嬤嬤和喜兒的臉色變得古怪。
陸雯自知失言,